第一次的豆芽并不顺利,七天过去了,丹凤揭开灶房角落的木箱上的破布,不由摇头,这胖胖的仅有寸长的真是豆芽吗?与她用豆芽机做出来的完全两样。天知道她每天浇水,早上看一次晚上看一次,比起丢豆芽机完全不管,可谓是十分尽心。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晚上的桌子上,喻氏和二宝见到了一道菜——豆芽菜。
喻氏不由惊奇,“我家又没菜地,你这个豆芽菜是种在哪的?”
秀才村地少,粮食都没地方种,鲜少有人舍得种菜。韩丹凤到了这里才知道,吃菜是有钱人的特权,像他们这种穷人,能勉强糊弄住肚子就不错了。
二宝笑而不语,丹凤用来生豆芽的木箱,就是他帮着倒腾出来的。
丹凤笑着解释,“娘你不知道吧,这豆芽不用地。”
喻氏跟着到了灶房,看到木箱里还没拔完的豆芽,直呼惊奇。
丹凤自觉厨艺不行,加上缺少调料,更是没发挥好,结果出乎意料豆芽竟菜被吃了个Jing光。
二宝一边帮着收碗筷,一边错眼看着丹凤,“姐,我们以后是不是经常能吃到豆芽菜了。”
丹凤含笑回答,“当然,你帮我多弄点绿豆,想要天天吃豆芽菜都可以。”
“没问题。”
自此,二宝对找绿豆更尽心了。
丹凤经过几次尝试,也摸到了门道,种出来的豆芽菜渐渐像个样。
眼看这次的豆芽长到了正常长度,晚饭时候丹凤拔了一把拿给喻氏炒了。
二宝还是小孩心性,看到豆芽菜就欢呼,“又有豆芽菜吃了。”
喻氏今天刚领了工钱,心情好,闻言给二宝夹了一筷子,“喜欢就多吃点。”
吃得正尽兴,恍惚听到柴门响,三人也没在意,只当是风吹的,结果片刻,韩十三垂头丧气,背着个硕大的包裹进来了。
喻氏有些惊喜,“当家的,还没吃晚饭吧,快过来坐,我去给你添饭。”
“我不做捕快了。”韩十三立在门口没动,丢下一个爆炸消息。
喻氏向来以夫为天,闻言不由懵了,愣愣地看着韩十三,“当家的,你不当捕快,那我们以后咋过活?”
二宝静静地放下筷子,眼前这盘让他充满期待的豆芽菜,也变得不那么诱人。
韩十三每月的一百文已经是这个家最大的收入,少了这一百文别说还债,便是想不要挨饿也困难。
韩十三沉默了,剑眉紧拧,“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前后就一个月没去衙门,县太爷也准了假的,结果我这次一去,才发现已经被人顶了缺。那人据说是师爷的小舅子,我找了县太爷也没用……”
没了地,韩十三又丢了活,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丹凤病重那会,愁云惨淡。
韩丹凤微微吐槽,难道这被解雇也会传染?她被解雇,才上了刘睿老头这艘贼船,才来多久,这么快就轮到韩十三。
看一家子都哭丧着脸,饭也不吃了,丹凤不由扯了扯嘴,强作笑容,“爹,你也别丧气。我们现在在养鸡,二宝算了账,一年能赚三两银,您这么大个人,相信你总不至于比不过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还是闺女心疼爹。”韩十三露出笑容,“琴娘,你也不用太担心,船到桥头自有路。”
喻氏叹气,“只能如此了。”
傍晚起了风,到了晚上,下起了雨,微风变成了狂风,呜呜地吹着。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层茅。
韩丹凤睡到迷迷糊糊惊醒,摸到一脸水,等到点起灯,才发现屋顶已经破了个大洞,茅草不知吹到哪了,风夹着雨直灌进来,地上已经是一层水,泥土的地板已经泡成一片泥。眼看是睡不了。
“去灶房凑和一夜吧。”韩十三打着呵欠。
结果到了灶房一看,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茅草做的屋顶掀起一大块,猪舍也塌掉一半,幸好没砸到猪。把猪赶到没淋shi的一边,韩十三一咬牙,“先去你祖父家吧。”
家里只有两件蓑衣,深更半夜也不好意思敲别人家的门借蓑衣。韩丹凤大病初愈,分到一件,另一件都不肯穿。喻氏让二宝披着,因为二宝还小。二宝让韩十三披着,他是家里顶梁柱,不能生病。韩十三又让喻氏穿。
韩丹凤心酸,“这样推来推去天要亮了,爹你跟二宝一件,我跟娘一件吧。”
只能如此,不可避免的,等冒雨到了韩长庚家,多多少少都淋shi了。
韩长庚家漆黑一片,显然好梦正酣。韩十三上前敲门,敲门声混着风声,雨声,敲打在众人的心里,没人应门。
“爹,我来。”二门上前,把门拍得砰砰响。
良久,韩nainai的声音响起,“谁呀?”
“娘,是我,韩十三。”韩十三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作答。
“这么晚什么事?”这回换成韩长庚的声音。
“我屋里漏水,住不得人。”韩十三已经发抖,晚上温度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