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何童不愿多说,况且当初并不晓得叶先生的组织如今是由这个女人在掌管着,还以为仍是叶先生和峙遥他们,才要赶紧离开的。
安琪终于拿正眼瞅他:“为什么愿意跟我而不是他?”就算何童不说她大抵也知道原因。而这个他,根本连名字都不要提最好。
何童长着一张再也平凡不过的脸,只有眼睛锐利如刀。听得她的问话他扬了扬眉毛,笑得有一丝狡黠:“因为你是你。”
安琪皱眉:“不要跟我打哑谜。你应该知道你没有时间跟我在这里慢慢耗。”
何童倒是正色了:“我解释了你也未必听得懂。不如先帮我把人安置了,往日的帐了一了,我在慢慢告诉你不迟。”
安琪也痛快:“行啊。”立刻按了铃叫泽辉进来吩咐了,完了之后抛过去一个媚眼:“欠了我啊!”
何童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
安琪看着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尖,手中却拿了一杯香槟给他:“来吧。敬你。”
“我不喝酒。”
“有什么关系?连脸都不愿意露出的人,我做什么要理会他?”安琪贴近他,强迫性地把杯子交到他手里。抬手好奇地摸了摸那张几可乱真的面具,笑得有丝得意。
易容被当面指出难免有点尴尬。何童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看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你确定你要现在看?”
安琪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冲他笑,眼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何童无奈地笑笑,伸手到耳后一撕,那张平凡的脸瞬间就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平滑如玉的真皮肤来。
那张脸上完美而无瑕疵。鼻梁笔挺,嘴唇丰润,细细的长眉斜斜飞入发鬓,黑亮的眸子里闪着锐利而认真的光。虽然远远不及峙遥氏政他们美丽,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有一股如刀子一般的气势,悍然切割开身体周围的气场。
安琪眯着眼,忽然觉得这张脸非常熟悉。
她看着何童有些困难地把易容的脸皮连同假发一起脱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我们之前认识?”
何童停了停手上收拾的动作,却没有答她的话。
“不。我们不认识。”安琪决定。
包间的门一开,泽辉以非常公式化的声音汇报道:“老板,人已经接到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看得出何童的急切,安琪率先走了出去。
那是个孩子。
不过十岁的小娃娃,小胳膊小腿儿的,长相倒是很甜。安琪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眼睫乖巧地覆在眼睛上,shi漉漉的。红嫩嫩的小嘴儿半噘着,发出模糊的呢喃。
安琪看到他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你们还是住在泽辉这里吧。我就不带你们回去先生那儿了。”安琪说。
何童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安琪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泽辉不动声色地带上门跟了出来。
“老板,何童来意不明,您还是小心点得好。”
安琪哼了一声:“我为什么把他们放你这,你还不知道么?三天,三天后我会再过来。不但要把那些找他们的人应付了,他们要找的人也给我注意了。不要让他们接触旁人这些你不用我再说了。对了,先生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倒是峙遥出门出得勤,得空的话也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
“得空的话”。这话说得委婉,但泽辉知道这已是命令了。他点点头,从在旁边侯着的下属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这是何童的资料。”
安琪顺手拿过:“你这儿没什么事儿吧?”泽辉手里的半条酒吧街是他们的老本,可不能出错。
泽辉倒是笑了:“能有什么事儿。只要不把那件事放出去,谁搭理?”现在外面都还不知道叶先生已经不管事了,连峙遥氏政都已经几乎退下来,帮里完全是安琪在处理。而这一条街也不再是光头陈在管了,而是以往那个身藏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认真去追究的话反正他们两人平时也是露面的,大家都当做是个代理,背地里还是先生的意思;但是如果真要讲出个道道来,这两个倒要算作是篡权,因为并没有正式的交接,搞不好就要出大问题的。
安琪瞪他:“才暗吞了蒙哥马利那一线,这边就歇歇。做得太大了容易疏忽。我知道你想早点做出点成绩来给陈哥瞧瞧,不过心急则乱,小心叫人瞧出门道来。”
泽辉一凛,知道前阵子自己两边忙的事情安琪已经知道了,终于还是开口承认:“对面的那条街,也有三分之一是我们的了。”
安琪要笑不笑地勾了下唇角:“你手脚倒是快得很,我还没发话你就先弄下来了。我倒不是说你手脚迅速不好,不过头一个月就爆出两倍的红利也太夸张了,这下恐怕要犯到一些人。”
这边安琪只是点了点泽辉就明白了:“我会放出暗里亏空的消息。下个月会有不合理的优惠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