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皮紧身的黑色长裤,幽蓝色亮片的吊带背心,包裹至上臂的皮质手套,松松挽起的发髻,修长的脖子上没有戴任何首饰,但那一弯柔软白皙的颈部曲线已经紧紧吸引住人的视线。她戴着墨镜站在离路灯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细微的光线顺着身体的弧度够了下来,成就了最诱人的遐想。
美人。天生的美丽,还要会选择表现,才是美人。泽辉自问在这种地方这么多年,这样的极品真的是没见过几个。
陈光头细细看了好久,突然大叫一声:“安琪!”猛地就扑过去准备熊抱。
那女人抬手一拖,四两拨千斤地把陈光头带到了一边。陈光头一个不备之下踉跄欲倒,那只纤细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他的手肘,将他扶稳。
她摘下墨镜,美丽的脸上是适宜的微笑:“好久不见了,陈老板。”
果然是安琪。
泽辉心里暗骂一声,走到陈老板身边,脸上也是客气的笑容:“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安琪笑开了,红艳性感的唇之间露出编贝般的牙齿:“泽辉大人,我也没想到还能有见到你的一天呢。”
泽辉大人……好危险的字眼。
泽辉警惕地眯起双眼,嗅到了不正常的气味。
“我们老板已经将这半条街完全掌控,不知道叶先生接下来意欲为何?”
“啊?什么意欲?”安琪摆明了就是在装傻。
泽辉没想到她来这招,一时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发呆。
安琪嗤然一笑:“大家还是进来坐吧。三更半夜地站在后巷中发呆做什么?”
她比主人还熟门熟路地穿过隐蔽的后门,从密道径直走到包厢里去了。
陈光头此时才回过神来,招呼了众多保镖跟随而去。泽辉落在最后,看着那黑洞洞的后门口,而他却是知道后面有一个灯红酒绿的销金窟,于是那神秘的、黑色的门就仿佛成为了一局迷宫的入口。
酒吧后巷里,暗夜的雾已然缭绕在身畔了。
还是当时的那间包间,还是那样的皮沙发,还是两方对垒一般的座位,其中一面还是原先的那班人马,只是这一面的人已经不同了。
那三个出色的男人现在都不在这里了,自己只是一个女子。
甚至在当时,自己只是缩在莉莉丝身后的一个小小的侍应,力图不被人发现和重视。
安琪抿了一口酒,让酒ye冰凉的感觉滑下咽喉,醇香的味道在唇齿间慢慢升腾浮现出来。
金黄色的酒ye缓缓地泛着气泡。
对面的陈光头一径以为安琪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小的女子,不停地企图攀谈当年之事,壮硕的保镖们傻笑着应和,泽辉一如当年那般沉默地站在沙发后面,眼神深沉地打量着她。
安琪吸了口气,空气中没有当年那般重的烟味,但是由于常年的烟雾蒸腾,还是免不了地从沙发上散发出混合的香烟味道和隐隐的糜烂的感觉。
她看向那个沙发后面不发一言的男子。
或许,只有他察觉到了。
好样的,那么就找他好了。
打定了主意,安琪甜笑着端起酒ye起身,顺着喋喋不休的陈老板的话往下随意应和着:“是啊,那个时侯莉莉姐多美!”
陈光头欣喜于她的终于回话:“那个时候莉莉丝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呢!最迷人的就是那一头火焰般的头发。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可是……那个姐姐般的女子已经死在了自己连知道都不知道的地方,径自红颜枯骨。
安琪慢慢地跪坐在陈老板的膝旁,睁着一双大眼睛仰望他,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吊带背心下露出的深深的ru沟。她轻启红唇,似乎泫然欲泣:“可是……”
“可是什么?”
“莉莉姐她……”声音低了下去。
“什么?!”陈光头心急起来,向她俯下身去。
安琪趴在他的耳边说话。
陈老板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难以相信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
安琪直起身来。首先看到的是旁边坐着的不知所以然傻愣着的保镖们,然后她略略扭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痛楚的制造者——泽辉的大掌紧紧捉住她原本放在陈老板耳后的那只手。
那个惹人爱怜的女子消失了,一种说不出来熟悉的冷漠出现在她美丽的脸上。她慢慢站起来,放开了扶住陈光头的另一只手。
陈光头颓然地在沙发上软成一堆。
安琪理也不理惊呼着摆出阵势来的保镖们,只与泽辉冷冷地对视。
“从今天开始,由陈泽辉管理原先陈老板的所有业务,接任旗下所有买卖交易。其一日在任,陈老板一日在世。”诱人的唇吐出的字句冰冷而残酷。
“若我不呢?”
“很简单。他被我挑断了经脉,能听能看能感觉不能动。若你不遵守指示,可就没有人能够帮助他维持身体各项机能,他将慢慢感知自己的萎缩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