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北之别啊。那些男生鼓足了多少勇气,才厚着脸摆出巴结的样子,送上精心准备的东西。看送的贵重了,不行。改送平常的,不行。最后都当上她的长期饭票了,也不行。三儿,你是命苦。但你身边那些男生的命明显比你更苦一些啊。
江遥想到此处,有心不点破。直和师父一起咒骂起来“师父,您爷爷那会那能出了这种事,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硬把南北之别拐带到了追古伤今。
三儿这回可找到了知音,对徒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往后在江遥面前便把架子放了一放,跟他的师徒之情又深厚许多,连见面也比以前多了几回,戏里戏外分的就更不清楚。
打江遥知道了三儿的心事,便在心里感叹,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学了理呢?要是早学了文,这感情上的事不早萌了个七荤八素,至于这会伤了这么多人的心?
再想又觉得自己不该替别人担心,说来说去还要感谢三儿去学理。要师父她惯看风月,再遇到一个什么聪明绝顶又英明神武的,师父这块唐僧肉怎么能留到这会儿?
尤其到这个啃节上,来的早真不如来的巧。师父您就老老实实呆在徒弟给您划的这个金光闪闪的大圈里吧,要是真来了白骨精,哦,不管是什么精,也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敢靠进您老,徒弟就用金箍棒统统打死!
江遥做了打算,对师父的孝心又多了几分,每次来都会带点小点心,笑嘻嘻地看着师父的清澈的眼“师父,这零食我蛮喜欢,但觉的您老也一定喜欢就先送给您尝尝。”
孤鸾
那是江遥过的最长的一个春天,他像是一颗种子把自己种在碧潭的谢亭,沐着暖暖的阳光,渐渐枝繁叶茂越发葱翠可人。
他像花一样舒展,从心里酿出蜜来。只要她来,六月的燥热也变成春光。他什么都想学,只要她高兴。他又什么都不想学,就想懒懒地躺在春光里,半眯着眼听她说话,看她笑,就这样赖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缺。
他再三打量她,眼角眉梢堆出笑:“师父你身材真好,该唱个俊棒武生。”三儿听着这话是夸人用的,心赞这徒弟最近是眼尖:“小时候跟爷爷学《三岔口》从桌子上摔下来,以后就改学文老生了。想想还是可惜。”
“那你还会唱旦角?师父你真有才。”江遥才知道庐山还有真面目。“学戏吗,什么都要会一点,好跟人搭,这也算文武昆乱不挡。”
“要说讲戏还得是我爷爷,我这点本事赶不上他老人家一个角,等下回我带你去看我爷爷。”到底要去见家长了,江遥的心跳的一蹦一蹦的。天上掉下来一座升云梯,他爬啊爬啊就爬到仙境去了。
三儿这会也讲的乏了,就挨着江遥坐下。江遥的丝绸手帕轻轻撩过她细碎柔软的短发,拭去她额上的轻汗:“师父,徒弟肯定给您长脸!”
见着爷爷那天,老爷子正和邻居在四合院里下棋。江遥开始赞叹遗传学的伟大,三儿是像足了她爷爷。老爷子这个岁数看起来还是那么玉树临风、倜傥风流,连举手投足的潇洒和三儿也差不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