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黎和静兰几个侍女待在外间候着,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抿唇轻笑。
静兰跟添香虽然不知道绫墨的真实身份,但当初他在公主身边伺候的时候,她们是亲眼见过这个人是如何冷漠寡言以及恭敬卑微的,武功又是那么强悍,却被公主亲自教着识字,被打手板。
如今眼前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却不知何故竟也学会了争风吃醋和撒娇,虽然还是常常伏低做小,可这种伏低做小却是一种在心爱女子面前心甘情愿的顺服,因为爱所以宠,而不是以前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卑微。
如此大的改变,静兰心里自是震惊,以及觉得不可思议。
而丁黎则清楚地知道她家这位皇帝陛下的身份,以及他是如何的尊贵霸气,可每次待在公主身边却总像个撒娇邀宠的少年,一点霸气都没了。
梳妆更衣之后,夜红绫跟绫墨一用用了早膳,然后走出红菱苑,去梅园走了走。
秋冬季节的梅花开得好,空气中萦绕着梅花清冽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尖,让人心扉出一阵阵芳香弥漫。
绫墨搂着她的腰,两人悠然闲适地走在曲折清幽的小径上,鼻尖嗅着梅香,微风拂来,爱妃的青丝扫过绫墨脸颊,带来一阵阵酥痒感觉。
绫墨心头微动,忍不住就扳过夜红绫的脸,覆住她的唇瓣。
夜红绫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来这么一招,抗拒自然不会有,况且情人间亲密的动作能促成感情发展,不过在他吻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停止的打算,反而有撕她衣服的迹象时,她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直接朝后拽。
不管粗鲁不粗鲁,这种方式明显最直接也最管用,每次都能顺利阻止他没有分寸的举动。
“爱妃?”绫墨眼里染了热烈的火苗,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味,“想不想试试这里……”
“野外苟合?”
绫墨猛地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爱妃好生猛。
说活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今天不行。”夜红绫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讨论一件再正经不过的政务,“待会我要见个人,改天再说。”
绫墨忍不住又呛了一下。
说真的,他方才完全是在说笑,野外苟合?
怎么可能?
他有那么禽兽吗?
虽然这府里下人可以全部屏退,天为被地为席的感觉应该很刺激,并且以他跟她的内力修为,绝对不可能有被撞到的可能,但他仍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闹着玩的。”绫墨低声开口,“爱妃别当真。”
夜红绫沉默地看着他,也许是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没关系,本宫荤素不忌。”
绫墨闻言,忍不住失笑,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爱妃,我……”
“殿下。”府中护卫远远躬身禀报,“沈公子被带过来了。”
沈公子?
绫墨看了一眼护卫,沉yin片刻,转头看向夜红绫:“沈寒衣?”
夜红绫点头,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是。”
护卫转身离去。
夜红绫沿着小径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亭子里停了下来,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的丁黎和静兰连忙上前擦拭桌面和凳子,把手里端着的茶壶茶盏摆在桌上,给两人都倒了茶。
梅林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随即两道身形相仿的男子出现在小径上,穿月白色锦袍的是寒卿白,另外一人年约十十七八岁,一袭天青色袍服,步履沉稳严谨,看起来斯文内敛。
跟寒卿白一起行到近前,两人停了脚步。
“这位就是护国公主。”寒卿白给他介绍,“旁边坐着的是绫墨公子。”
沈寒衣撩袍跪倒,低眉行跪拜大礼:“草民沈寒衣,参见公主殿下。”
夜红绫眉头微皱,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他的脸,随即转头跟绫墨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会时,眼底分明流露出相同的意思。
“沈寒衣。”夜红绫平静淡漠地开口,“头抬起来。”
沈寒衣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只是视线始终垂着,并没有无礼到去直视尊贵的公主殿下。
夜红绫打量着他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又看了绫墨一眼。
绫墨眉心微蹙,细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是沈家养子?”夜红绫开口问话。
“回公主殿下,草民的确是沈家养子。”沈寒衣语气恭谨,说完,低声补充了一句,“准确来说,是沈家童养夫。”
什么?
寒卿白诧异地转眸看他。
沈家童养夫?
许茂俊不是说沈寒衣是沈家之子?
好吧,养子也是子,关于秋闱舞弊一事最重要的是有人从中搞破坏,沈寒衣是不是养子,也许连许茂俊自己都不太清楚。
只是这个童养夫……
意思是说,沈家把他当成女婿来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