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关了窗户,走至软榻旁躺了下来,长宁闭了眼细细地想。
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必须要给皇上一个答复。
檀香木书案上, 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竹简, 书简旁立着的香炉燃着沉香, 袅袅的青烟自香炉中飘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
入目唯有沈荆白一人,和轻轻翻动竹简的声音。
他坐在书案旁, 眉头轻轻皱起, 不过几日而已, 这公务怎么就堆积如山了?
提笔记下各本竹简的要点,简要的做了批注,他利落的收拾起书案。
纤纤素手推开门,一双驼色鹿皮小靴跨过门槛, 落入沈荆白的眼底。
“宋宋。”沈荆白的身体一顿。
春风微扬,携了男人倦懒的嗓音,慵然传进宋永安的耳朵里。
此时的宋永安却无心在意这些,阿姐已经失去消息三天了,现在长宁生死未卜,她的心情也跟着焦急不已。
“我有事情想请将军帮忙。”永安攥紧了拳头,似有若无的声音从唇瓣中挤出来。
她不得不这么做。
垂了眸子看向永安,她个头比他要矮的多,抬脚前行几步,走至她的身侧,他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头顶。
“什么忙,你尽管开口,只要能帮得上,我…”
他声线温醇,笑意绵长。
蓦然扬眉,她一双杏眸直直的望进沈荆白的眼底:“我想请你向南齐发兵。”
沈荆白一瞬不瞬看了永安好一会儿,桃花眸中颜色幽深,勾唇一笑:“宋宋没有说错?要我发兵南齐?”
他本就是南齐的将军,好好的为何要对南齐出兵?
永安顿了片刻,重新对上他的墨瞳:“是,不是用你神勇大将军的身份,而是以南齐沈家沈荆白的身份。”
她一直都知道,沈家军只听令于沈家的将军。
这也是南齐皇上忌惮他的原因。
闻言,沈荆白眸中泛起波澜,淡淡看了一眼永安:“为何?”
低垂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沉,他是想帮她,可一旦出兵,苦的是南齐的万千百姓。
何况他父亲的死也是南齐皇上的谋划,只是临死之前,父亲曾逼他发誓,不要为自己报仇。
他是沈家的将军,他也是南齐百姓的将军。
伸手扯住沈荆白的袖子,永安道:“皇上抓了我阿姐,他原本想抓的,是我。”
沈荆白安慰地拍拍永安的肩膀,思索须臾后道:“别急,宋宋,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阿姐替她涉险,她绝不可抛下她。
永安看着眼前的 * 沈荆白,认真道:“我只问一句,将军究竟愿不愿意帮我?”
“宋宋,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一旦出兵,南齐生灵涂炭,万千百姓恐怕会因此而流离失所,。”
沈荆白敛了眸子,面容带上了一丝凝重。
“可那是我阿姐。”永安的语气依旧坚定。
“军中兵卒也有家庭,一旦出兵,会有更多的人受伤甚至因此丢掉性命。”
“可那是我阿姐。”永安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宋,你再好好想想。”
他还是没有答应。
“我只知道,那皇宫里面囚着的是我阿姐,你若不愿出兵,那我便自己去救。”
留下一句话,兀自走出屋内,宋永安没有回头。
且一出门,便在长廊外的拐角处迎面撞见了正要去寻她的林深樾。
雕花长廊下,微风吹过带起桃花花瓣随风飞舞,院内庭桥雅致。
只是此时的林深樾和宋永安都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
“你不是说只需等三日,便告诉我长宁的消息吗?如今正是第三日了。”林深樾的声音带了隐隐的怒意。
永安面露歉意,垂了眸子道:“姐夫,阿姐她可能回不来了。”
“什么?”
“三日前她执意要替我进宫面见圣上,至今音信全无,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深樾一张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已是怒急:“好,好,她又瞒着我擅自做决定。”
原以为她只是偷溜出去玩,没想到,她竟然跑去了别人的皇宫里面。
转身朝外面走去,身后的永安急急问道:“姐夫,你要做什么去?此事我们需从长计议。”
林深樾背对着永安作了一个不必再说的手势:“来不及了,本宫要即刻下令,攻打洛安,迫南齐皇上放人。”
洛安是南齐境内距离北漠最近的城池。
永安怔住,低下头,垂了眸子,此时被困的若是自己,沈荆白会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略微扬唇,永安苦涩一笑,他那样时刻以家国百姓为重的人,应当不会吧。
南齐皇宫,金銮殿内。
一太监模样的下人急匆匆的越了门槛进来。
甫一看到龙座之上的人就双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