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双眼微眯,透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陛下,证据老道初见陛下时,早已经呈上了。”
李俊眸光一紧,当日江城子手握两根断枪前去寻他,二话不说便断了他一年来的隐疾,由此可见此人并非浪得虚名。
而今他却暗指林墨便是她,竟与他不谋而合,当真是个得道高人。
他怒甩衣袖,目光如炬,“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为何此时才察觉?”
萧若华俯首低眉,眼底却满含失望,看来陛下是有意要保林墨了,这该死的林墨!
李俊背过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威慑,“既然皇后管不好后宫,那就别管了!从今以后,后宫掌权统统交由林妃。”
萧若华脑中猛地一沉,以往她做再过分的事,他都会看在与她的情分以及萧家的面子上,对她温柔和煦,甚至连句重话都不会说。
而今,她不过只是说了几句林墨的不是,他竟要禁了她的掌权?
这与废后又有何区别?
她诧异地看着李俊,她其实知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及萧家,可而今萧家还在!他竟为了一个小小庶女这般待她!
难道当真是因为林墨身上有几分没来由的那个人的影子不成?
可是那个人,已经魂飞魄散了!
李俊转过身,冲着萧青烟温柔一笑,“捕风捉影的事,墨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他转而将林妃扶了起来,“林相为社稷有功,爱妃为于良国诞下子嗣亦是有功,寡人必不会冤了有功之人。”
林妃眼眶shi润,委屈但却欣慰地点点头,“谢陛下。”
他复又扶起萧若华,语气虽也温和,但在萧若华看来,他的一字一句仿佛利箭刺穿着她的心。
“皇后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萧若华暗自咬牙,依旧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兴许是因为妾近些日子担忧父亲,心绪不宁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而且还是在林妃面前!
可如今她姐妹三人沆瀣一气,林墨身上又那么邪性,萧东极不在京都,她只能忍!
李俊很满意她的反应,点点头,“来人,送各位夫人回去。”
雨彩与恒娘慌忙赶来,她们方才听到皇后所言,皆吓得冷汗直流,好在陛下英明,为墨妃洗了冤屈。
只是一路上,她们都不敢开口说话,直至回到墨染殿。
萧青烟自顾自地回到屋里,见她们一个个脊背挺直面色微恙,想来定是想起了什么。
她道,“你们也觉着我身上有什么?”
恒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婢子们只是来伺候娘娘的,至于旁的,陛下自会定夺。”
雨彩也跟着跪了下来,将头埋了起来。
萧青烟噗嗤一笑,想来当年知情的那些宫婢寺人们全都被萧若华与李俊清理干净了,而眼前的这些侍婢,对于当年的事,不过只是一知半解。
自她在君宝山被祭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成为了禁忌,所以她们才会生起恐惧。
人们对放大的未知,都是恐惧的。
两人听到她这般一笑,皆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好半晌恒娘才道,“娘娘怕是饿了,婢子这便下去吩咐。”
自从江城子在道场上有所暗示,宫中上下一见墨染殿都绕着走,霎时间,墨染殿周围倒是清净了许多。
只是这份清净未曾持续多久。
林妃掌权已有七八日,她初次掌权,自是有好些事要忙,她一人自是忙不过来,刚好林璇在,正好帮了她。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平静不久的后宫,又热闹了起来。
但这份热闹却依旧不属于墨染殿。
萧青烟依旧款款坐在厅中与林墨下着棋,静待花开。
雨彩端来了几匹珍珠丝绸过来,“娘娘,江南进贡了一批珍贵的珍珠丝绸,总共三匹,陛下吩咐,都赏给娘娘。”
萧青烟目不斜视,轻轻落下一子,“我无德无能无功,陛下为何要赏我?”
“今日寡人收到战报,燕王退敌十里,墨妃乃燕王爱妃,寡人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李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几人闻声,忽而起身站在一侧,李俊款款而至,瞥了一眼雨彩手里的那些丝绸,“墨妃不喜欢?”
萧青烟只福了福身,“陛下赏赐,妾哪有不喜欢的?”
李俊满意地点点头,他扫了一眼棋几上刚开的局,“墨妃很喜欢下棋?”
“闲来无事罢了。”萧青烟淡淡道,“妾不喜走动,又无才无能,帮不上皇后更帮不上林妃娘娘,也只得乖乖待在殿内,不给她们添乱罢了。”
“墨妃谦虚了。”
李俊拍了拍手,“今日天气尚好,墨妃不如陪寡人去宫中走走?”
“妾无趣地很,陛下若让妾跟着,怕是会扫了陛下的兴。”
“无妨。”李俊道,“寡人也是个无趣之人。”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