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机关算尽,却算漏了一样。
原以为李俊是个懦弱的、任由他摆布的君主,谁想李俊却是个表面懦弱,内心很有主意的主儿,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本分地做着大司马,不敢有任何动作。
萧东极,也不过是个两面小人而已。
她微微一笑,“妾何其有幸能喝到大司马亲自泡的茶,回头妾定当禀报王爷,让王爷给大司马送茶去。”
萧东极亦是笑着,“墨妃娘娘客气了。”
萧青烟抿了一口清茶,才开口问,“只不过,王爷一大早便出去了,大司马若是来寻王爷,怕是要再晚些才是。”
“不。臣是来寻墨妃娘娘的。”他十分坚定地说道。
萧青烟故作不解,“哦?也不知大司马寻妾有何事?”
“听闻墨妃娘娘与红袖堂的花魁娘子很是相熟?”
萧青烟不否认,“倒是见过几次面。”
“臣有一事想向墨妃娘娘请教。”
“大司马请讲。”
萧东极眸光清亮,几乎是死死地盯着她,“一位来自江南的花魁,为何懂得西北的舞?”
萧青烟微微一愣,“没想到,大司马对舞蹈也颇有研究。”
她掩嘴一笑,“只不过,妾又不是花魁,这个问题,妾着实回答不了。”
“是吗?”萧东极道,“小儿子昂,倒是有幸见过那位花魁,他曾亲口言说,墨妃娘娘便是那花魁娘子,也不知墨妃娘娘作何解释?”
萧青烟早就知晓他会问这个问题,是以只无奈道,“没成想贵府郎君会对妾误会至此,实在是惭愧。”
她道,“那日贵府三郎亦是拜访了红袖堂,扬言妾便是花魁娘子,而那时,花魁娘子正与妾在雅间相聊甚欢,此事已然传遍坊间,大司马未曾听说?”
萧东极冷眸一闪,亦是惭愧地摇了摇头,“看来真是误会了。”
“萧司马日理万机,未曾听闻坊间之事亦是有的。”
“既如此,也不知……”萧东极再问,“墨妃娘娘可曾认得臣的女儿?”
萧青烟眸光一顿,微微浅笑道,“众所周知,萧司马有三个女儿,长女乃是当今皇后,妾自是认得,幺女远嫁东海,当初与妾赛过马,妾自然也认得,而这次女……”
她顿了顿,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萧司马此言何意?”
萧东极面不改色,端起茶盏便嘬了一口,“臣惭愧,生养了三个女儿,唯独这个女儿却偏生反骨,毁害世间。”
他微微眯了眯眼,“既如此,墨妃娘娘应该也认得臣的几个儿子吧。”
萧青烟掩嘴一笑,眉毛微挑,“萧司马这是何意?知晓的是萧司马来同妾老家常,不知晓的还以为萧司马来同妾认亲呢。”
哐当一声,一把镶嵌着七彩宝石的匕首被丢在了地上,在阳光的折射之下熠熠生辉,萧青烟眯了眯眼,那匕首上面,竟还有几丝未曾擦拭的血迹。
这是李俊赐给章程的那把匕首,也是她刺在萧子林胸前的那一把。
她暗自顺平心声,依旧淡淡地看着萧东极。
“也不知墨妃娘娘可认得这把匕首?”
萧青烟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妾自问未曾犯什么大错,萧司马为何要带着凶器来寻妾?”
萧东极似是被她的激怒,但他依旧强忍着怒意,道:“墨妃娘娘再细细看看,当真不认得这匕首?这是几日前,刺在我儿子林身上的匕首!”
他道,“几日前,墨妃娘娘与远明侯侧夫人在京郊别苑相聚,听闻流寇来袭,我儿子林巡视经过,被流寇所杀……”
他似是要在萧青烟脸上看到破绽,“但具体如何,卷宗不够详细,臣此番前来,想要向墨妃娘娘请教一番,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一副慈父的模样真真是令她作呕,可叹她只能装作一副无辜害怕的模样,她似是回忆起了一丝悲伤,那双楚楚可怜的鹿眼一下被眸中水汽氤氲了。
她叹了口气道,“当日情况十分混乱,妾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二娘为了救妾,同人打了起来,妾的侍婢为了寻救兵,竟被……”
说到伤心处,她眼眶中的泪水,滴滴往下滑落,“还望萧司马为妾的侍婢主持公道。”
萧东极眯了眯眼,忽而冷笑一声,“如此说来,当日这匕首正在远明侯侧夫人手中?是远明侯侧夫人杀了我儿?”
“当时实在混乱的紧,妾也记不大清了。”
萧东极豁然起身,叫两人吓了一跳,良夕更是本能地挡在萧青烟的面前,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谁想,他只是躬身将地上的匕首拾了起来,随即走到萧青烟面前,再道,“墨妃娘娘不如再看仔细些?”
“妾不懂萧司马的意思。”
“不懂?”萧东极冷笑一声,“去年春猎,有人瞧见墨妃娘娘在猎场与远明侯起了争执,墨妃娘娘可是亲手夺了这把匕首,娘娘难道忘了?”
萧青烟正欲狡辩,萧东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