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只能佯装淡定的回复:“尽兴尽兴,多谢母亲关怀。”
迟母喝口茶,瞥了眼迟奕:“你还好意思说尽兴?”
被母亲反问,迟奕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迟椿低头,对不起了哥,你自求多福吧。
见迟奕迷惑的样子,迟母以为他在装,也不陪他做戏,直接说出原委:“听闻你昨晚宿在了软香楼?尽兴了?知道回来了?和你说过好多次,要洁身自好,这般不知检点,看以后谁家的小姐还敢嫁给你!”
“不是,我,她……”迟奕感觉莫名其妙,指着迟椿想要争辩。
“她什么她?你妹妹是受公主邀约,宿在宫里,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眠花宿柳。”
迟奕百口莫辩。
管家刚好在门外通传,说老爷和大人下朝回来了,让他们过去一趟。
迟母这才放过迟奕,好心嘱咐:“这件事儿你父亲和祖父可都知道了,一会儿态度好些,认个错。”
到了前厅,果然见迟骢和迟府正经危坐,十分严肃,正在商讨政事,早已无暇顾及迟奕夜宿软香楼的事儿。
本着世家女不问朝政的规矩,迟椿想寻个借口和母亲先退下,却被迟骢阻拦。
“你们无需回避,此事牵扯甚广,关乎迟家安危,你们理应知晓。”
第16章 初现端倪
祖父一脸严肃,迟椿也打起Jing神来,于下首位置坐好,仔细聆听。
迟骢捋着下巴一撮花白胡,沉声道:“今日早朝时收到消息,定远将军与扶桑贼寇三日前在邳州渤港交战,邳州知府急派骑兵八百里加急送密保进京,陛下也是昨日才收到消息。”
听罢,迟奕急忙询问:“我军可有胜?”
迟骢长叹口气,没有回答。
即便他不回答,迟椿也知道答案。
没有胜也没有败,双方都损失惨重,各自退回营地驻扎,休养生息,二十日后将还会有一战,届时扶桑大举入侵,长驱直入,曻朝失邳州边三城,次辅迟骢弹劾定远将军原扬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皇帝降罪,定远将军自刎,邳州知府受牵连,道阳公主和亲扶桑,一切终成定局。
这也是强大曻朝衰败的开始。
迟椿捏紧拳头,虽说她重生而来,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清二楚,为改变迟府和自己的命运,她会拼尽全力,可是明知很多事的走向,但仅凭自己却无力改变的那种感觉,实在让她深受打击。
但凡有一丝可能,她都想试着去改变,既然重活一次,她就要用尽全力的活,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留下很多致死都难以圆满的遗憾。
比如现在,她就不相信,为曻朝坚守邳州渤港三年的定远将军会通敌叛国,同样,她也不信祖父会去诬告陷害一个披肝沥胆,为曻朝浴血疆场的忠臣。
其中缘由她定会一探究竟,此时先不动声色,沉住气。
“还有一件事,”祖父望向迟母,似有犹豫,还是直言:“大理寺卿今日上奏,请求陛下重审‘如意酒楼情杀’一案,陛下勃然大怒,当场驳回,并言此案已有结论,无需再审。余兄也是傲骨铮铮之人,闻言便以年迈力不从心为由,请陛下准许其告老还乡。”
迟母眼眶微红,听的心都揪起,忙问道:“那陛下如何说。”
坐在一旁的迟父摇头叹息,不忍妻子悲伤,可也不愿隐瞒:“陛下准了。”
迟椿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原来上一世外祖父辞官还乡竟还有这般缘由。
外祖父余勐性子刚正不阿,素来秉公执法绝不偏私,‘如意酒楼情杀案’自薛虹在宫宴上被革职查办,关入诏狱时起,就证明了周巡无罪。当时听岑故的话,可以推测出一些,周巡大概是为薛氏父子顶罪,虐杀莺莺的另有其人。
可那日岑故也说了,此案被定性为一起通敌谋逆案,事情经过她虽不知,可周巡牵涉其中,此案又是由皇帝亲自下旨查办,即便是冤枉也难以昭雪。
迟椿叹气,其中道理外祖父不会不知,可他明知如此,仍坚定上奏,为的是他心底坚守的正义与公正,要让他明知案情有冤却视而不见,他做不到,一气之下,告老还乡,再不问朝中事。
“还问公公,父亲他,打算何时离京?”迟母被丈夫搂在怀里,强忍泪意询问。
迟骢无奈叹了口气:“回府邸收拾完毕后,不日即将启程,儿媳,你过几日去同余兄好好辞别吧。”
此去山高水远,再见一面怕是遥遥无期。
事情说完,祖父便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说自己和迟父还有话要说。
迟椿和迟奕扶着伤心不已的迟母先行退下,和哥哥一起将母亲送回寝屋内。
一路上,迟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工部每一批调配到渤港的兵器都绰绰有余,军队人数也远胜扶桑,定远将军谋略不凡,何至于久攻不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房中安慰母亲,正想抽出腰间的绢帕为她拭泪,一摸才发现该是刚刚忘在前厅了。
迟椿让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