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霆夜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在江莠和陆燃跟前两头跑,就想也跟着进宫去,正好可以跑去见见姜婉,江莠被他闹得没法子,递了折子进宫去,被姜婉亲自批复拒绝了。
姜霆夜惆怅的在后院里躺着,一副失去梦想的模样,只能眼睁睁瞧着两日后陆燃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关于祁瑛传召他的事,陆燃其实并没有多想,他虽然决定不再离开盛京了,但对于入朝为官的事并不怎么热衷,这世上已经没有他想要保护的人了,接下来的日子,陆燃还没想好要怎么度过。
长忠特意亲自在宫门边等待着陆燃的马车,瞧见陆燃下来,上前笑着领路:“陆燃公子。”
陆燃也对他和气笑笑,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陆燃望了一眼远处从墙头探出来的一节花枝,突然想起早前进宫来瞧见的那位敬妃娘娘,那双眼睛他后来再没有想起过,可现在进了宫,瞧见这娇嫩的花朵,莫名其妙就浮现在了眼前。
神韵很像,祁瑛会宠爱她,或许也有寄托之意。
也是因为那双眼睛,陆燃对这位东曙公主,怎么也提不起恶意来了。
“金池殿只有皇上在么?”陆燃突然问一句。
长忠一噎,心想陆燃公子不愧是陆燃公子,他什么都没说呢,就能察觉到金池殿不止祁瑛一个人在等他,可现在长忠不敢多说什么,只干笑了两声道:“公子不常进宫与皇上叙旧,皇上备了上好的茶等着公子呢,眨眼都入了夏了。”
陆燃颔首。
是入夏了。
前两日,是姜婉的生辰,他在府上温了两杯酒,还专程往丞相府去,一群人围在一起喝过,说过话,想起来也很感慨,也算是替姜婉热闹过了。
想起这个,陆燃便没了追问的心思,反正是要见的,金池殿有没有别人都不要紧,祁瑛觉得不用避嫌的,他也没所谓。
见陆燃没继续追问,长忠终于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更快了一点,眼见着上了楼梯便是金池殿,陆燃眸子里的光也深了些。
如果不是祁瑛传召,他可能都不愿意再踏足这里。
当年离开的时候,姜婉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与他柔声告别。
如今,放眼望去,所及之处,只有冰冷的建筑。
长忠在门口停下,不跟进去了,只说皇上就在里面,请陆燃自己进去就是。
陆燃颔首,往里走便发现里间根本没人伺候,空荡荡的大殿里,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回荡。
祁瑛明显是在等他,陆燃一眼就和祁瑛的视线对上,他刚还在来回走动,一瞧见陆燃,立刻就停下脚步喊他:“来了?快进来!”
语气有些着急,还带了几分不安。
陆燃心中的疑惑稍微冒了个小尖儿,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等走进去,到了祁瑛给他指的位置上坐好,陆燃知道这样的不对劲是从何而来了。
他对面挂了个帘子,里面的摆设能瞧出来和祁瑛的习惯颇有不同,袅袅升起的白烟被轻纱切割得很零碎,正对着她的躺椅中间,端坐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朦胧和模糊的轻纱柔化了五官与身姿,陆燃只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
他刚坐下,又猛地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把帘子后的女子看得清楚一点。
但走了两步又停下,心里清楚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清醒得让他又失望又心疼。
他连故作糊涂都做不到,脚步骤然停下,陆燃垂下眼帘,拱手行礼:“敬妃娘娘。”
他瞧过敬妃的身姿,比起早前的一面,她如今的穿着和气度,更像姜婉了。
这是不是刻意模仿陆燃不好品评,只知道自己行礼的时候,指尖有些颤抖。
祁瑛让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陆燃想不明白个中的缘故,他侧过身去看祁瑛的时候,他坐上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没等陆燃再回自己座位上,帘子后面的女子轻声开了口:“陆燃,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或许你会觉得很荒谬不可理解,或许你会觉得生气为何瞒你到今天才坦诚相待,但我必须亲口告诉你,这件事江莠知道,霆夜知道,祁瑛也知道,瞒了你和祁道,也是衡量之下的暂缓,而今郭氏之事已了,此事自然也该告诉你和祁道了。”
她说这些名字都说得很顺嘴,陆燃微微撇眉,对眼前之人直呼自己姓名感到有些不悦和不适。
当年的星火,还有不少散落在九仙,盛京里唯二还需要告知真相的人,只剩下了陆燃和祁道。
祁道那边由祁瑛告知,离了宫还有江莠和姜霆夜佐证,不必费神。
陆燃听完姜婉的话,没有应答,只是盯着她朦胧的面庞,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猜想了不少自己接下来可能听到的话。
无非是她身为东曙公主,可与大晋联手谋求共存之类的。
但陆燃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那人见他沉默不语,几秒后径直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