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脑袋在躺椅上晾头发,几个人拿干帕子轮流给他擦拭,加上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干得倒是很快。
方才本来泡在热水里已经有些困乏了,这会儿又困意全无了。
姜霆夜扭头盯着被沈玲珑整理过的床铺发呆,她没给人理过床铺,简直就是一通乱扔,看上去就不太行,姜霆夜哼一声,这小庶女什么都做不好,笨死了,谁晓得还是个有脾气的。
他正想着,一旁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丫鬟一直注意着他的视线和反应,见姜霆夜对着床铺嗤声,还以为他是觉得这床铺得不行,思忖两秒后,便走过去准备重新理一下。
手还没碰到被子呢,姜霆夜突然一下坐起了身子,跟护食的狼崽子似的露出獠牙,不耐烦又凶巴巴的吼了声:“都出去!赶紧出去!”
小爷烦着呢!
屋子里的人今天被他赶了两次,一头的雾水,但也没谁敢问怎么了,姜霆夜让走,便又都跑得远远的。
身边重新安静下来,姜霆夜坐了会儿,搞不清楚自己这火气怎么来的。
这床铺是该重新理一下,但他看见有人过去,就是莫名的烦躁,果然是被沈玲珑气着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让她递个衣裳而已,自己的意思不也是想让她别怕么?!在丞相府,有他罩着,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还是笨。
姜霆夜乱七八糟想一通,总结了一下,觉得还是沈玲珑根本没明白自己上次带她出去说要让她给自己当跟班的话。
或者说这丫头完全是当耳旁风,没有往心里去。
姜霆夜怒从心底腾一下就烧起来,他披上外衣,穿上鞋,一口气冲到院子里,走出去好大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
丞相府还是很大的,沈玲珑要是存心要躲他,姜霆夜找起人来还是相当麻烦的。
算了,待会儿江姐姐就回来了,江姐姐回来了她能躲着不成?!
姜霆夜咬咬牙,又重新回房间去,一撩被子,躺下了。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对付沈玲珑这个不听话的笨蛋,想着想着,温暖舒适的床铺到底还是慢慢剥夺了他的意识,一晚上的劳累,不管Jing神上再怎么活泛,身体还是会自动困倦陷入睡眠之中,眼皮子打架打得厉害,脑子也逐渐变得混沌,姜霆夜撑不住,眼皮子粘在一起,最终还是睡着了。
江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期间明月臣和西城也从街道上回了丞相府,伺候陆燃睡下以后又找不到沈玲珑人在哪儿就快要被无聊疯的云间,看见明月臣和西城的时候宛如看见了亲人,就差涕泗横流的扑到两个人身上去蹭一蹭了。
西城很嫌弃的推开云间,自己寻了个角落很酷的坐下。
云间撇嘴:闷葫芦!
而江莠原本是想让祁道再在宫里面躺两天的,但祁道不想呆在那里,态度非常固执,一定要跟着江莠一起出宫,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祁瑛将云德宫宫门关闭的事祁道也已经知道了,他和江莠都清楚,姜婉之死,多半给郭蓁蓁背后撑腰的人正是太后,所以祁瑛才会有此举动,祁道没多说什么,可能不愿意呆在宫里,也有此事的缘故在里面吧。
总之。。最终祁道还是挣扎着起来了,跟上了江莠的马车,出宫这一路都不要脸的枕着江莠的软靠,搞得江莠自己挪到角落的位置,一脸无奈的将祁道盯着。
好在刚一出宫的时候江莠就先差人送了消息回来,知道祁道受了伤失血过多身子虚浮需要人搀着,西城他们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江莠撩开帘子下马车的时候,第一次感慨两个府邸对着竟然也是有点好处的。
西城托住祁道的身子,让祁道能够直接在他肩膀上借力站稳:“王爷可还好?”
祁道看一眼江莠,半点没露出自己真的很虚弱的样子。
见他站得依旧很挺拔,西城似乎没怎么用劲儿,江莠还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你要先回去休息么?”
旁人看不出来,但扶着祁道的西城却知道自己属实是用尽了吃nai的劲儿尽心尽力才替自家王爷撑着这面子的。
江莠不问,祁道也在寻思自己找个什么借口看上去自然些,江莠这么问了,祁道便顺势拍了拍西城,撇他一眼道:“你们今日有什么收获么?”
那眼神俨然写着:立刻说有,然后进屋坐下慢慢讲。
西城组织了一下语言,正准备开口,站在一旁看戏的明月臣,突然接了话:“我与西城走访各个街道,百姓之间的言论都比较正面积极,没什么故意搞事给郭家煽风点火的,陈尚水也帮了不少的忙,安吉禾之前悄悄赶回,也帮上了大忙,郭氏这一回是彻底的覆水难收,再也翻不起火星来了,旁的。。便没什么了。”
西城愣住了,勇士,真正的勇士。
这位明公子也算是义勇爵的唯一传承者,有底气的人说话就是不知道,连祁道都敢噎。
实际上,江莠不曾习武看不出来祁道借力的不对之处,但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