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妙不懂,庆妃看向她那种厌恶又怨毒的眼神让她害怕,一时愣住,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短短愣神的功夫里,庆妃已经嚷嚷着下了撵轿,无袖就跟在她身边,知道庆妃这是动了肝火了,自己要是没点作为,不能让她把心里这口气出了的话,回去以后断然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青萍扑上来想要抱住庆妃腿时,被一直盯着她的无袖一个猛捞扣住了。
青萍没用尽全力挣扎,只不过是看上去非常的卖力而已。
庆妃走得极快,头上的步摇撞得叮当作响,直勾勾盯住楚妙的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她简直烦死了楚妙这幅震惊无辜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里写满了无措,好似她就是这世上最可怜无辜的女子一般,真是令人作呕。
所以庆妃这一巴掌落在楚妙脸上的时候,是使了十成劲的,脆生生的耳光响声和手掌心传来的微麻,都让庆妃有一种发泄后的痛快感。
青萍被无袖拽住,瞪大了眼睛望向那边被扇得一脸茫然的楚妙。
她嘴角飞快的闪过一个弧度。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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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开春的盛京还残余着年节未来得及消散的喜庆。
城门口开了三处大门,增派了一倍的城守巡查,长龙一般进出的队伍却依旧看不见尽头。
云间百无聊赖的甩着手里的长鞭,探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队伍,叹了口气:“这还好不是夏日里,不然的话,公子你得给我换个名儿才行了。”
马车里的人听他这抱怨的语气,无奈的笑了声:“换个什么名?”
云间煞有其事的道:“改炭间吧,人都得晒成灰了。”
里头的人被他逗笑,扑哧笑出声来,声音听上去便有种天地在手的沉稳之感:“探监可不好听,那地方,我是不去的。”
云间眨眨眼,跟不上自家公子的思路,没听明白这话题转到哪儿去了,果断作罢。
前面又开始蜗牛一般的蠕动,好在盛京里一直都留着些房产家业,飞鸽书信比马车先到,府邸里面留守的奴仆应该早已经收拾妥当,倒也不算多么着急。
眼瞧着城门终于近在眼前了,云间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向那厚重的城墙:“时隔多年啊,到底还是回来了。”
这话他不敢说大声,不敢给马车里的公子听见。
当年离开盛京的时候,云间还以为四海飘荡的生活,永远也没有完结之日呢。
毕竟当初他家公子曾经承诺过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会替她看遍千山万水,记录沿途风光,为她整理成册,绘制山河之图。
誓约犹在,却无人赴约了。
说起来像是件轻飘飘,只值得稍作感慨的事一样。
那是藏在某一个人心底,唯一盛放的花。
痛与不痛,只能独自身受。
云间手里的通行证虽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了,但胜在‘贵重’,给在这里值守得一脸烦躁不耐的城守增添了一点点打起Jing神来的功效。
云间把通行证收好,看一眼笑得恭恭敬敬的城守,还颇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一脸懵的城守目送着马车远去,最近盛京怎么总是来些看上去挺正常,一掏出东西来就牛气轰轰的人?
他的小脑瓜有很多的疑惑,但这些疑惑并不是他需要思考的,所以下一个人喊了声‘军爷’后,他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不消片刻,这些事情就会在他的脑海里彻底的消失掉。
云间惦记着宋婶的小炒rou,几年没吃了,这一路上馋得口水直流,一进了城门便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这三年盛京的城区有大规模的开发和整改,庆幸的是,从前他家公子置办下来的这一片街区,尚还没有计划改造过,所以云间一路问了几条道转下来,瞧见熟悉的铺子以后,便顺利的找到了自家宅子的所在。
留在这宅子里的奴仆们自己也过年,所以宅子门口贴着福字和对联,两个大狮子上还顶了个新换下来的灯笼。
门口热闹得很,为了迎接公子回来,宋婶他们正在搭梯子换另一侧的红灯笼,云间的马车突然停到门口,掌着长梯的宋婶眯着眼睛看了两秒,突然惊喜的大喊道:“小云子!”
云间把马鞭挽起来麻利的往腰上一别,乐呵呵的就冲了上来:“宋婶。”
他一抬头:“王叔,这是干嘛呢?”
王叔挂好灯笼,也激动得很,笑得乐呵呵的从梯子上下来,赶忙拉着宋婶往前头站,迎接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
“公子!”
他们守着这空宅已经第三个年头了。
如今这间宅子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男子着一身青白长袍,负手而立。
他眉宇俊朗,眸光Jing深,以白玉冠束发,从马车上轻巧落地后,他对着宋婶和王叔唯一颔首示意,随后便抬起眼,看向了擦得干干净净的门匾。
陆府。
许久没有看见这熟悉的字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