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追究此事息事宁人,庆妃自然也晓得安分一段时间,不再来找她的麻烦。
化解一次Yin招,换来一场清净,卖太后一场人情,还试探到了品竹保留的底牌。
最要紧的,是姜婉可以确定,庆妃背后的推手,的确是郭蓁蓁,这次失败,庆妃免不得要消停些时日,她手里骤然没有了合适的棋子可用,也算是给郭蓁蓁添堵,这场水落得值得,她所知晓和得到的东西,远在退这一步之上。
然而清净的日子才过了半日,息事宁人的第二天一早,梅惜宫便来了许多的宫人。
静月赶着去看这是要干什么,半响之后才回来,同姜婉说是祁瑛吩咐他们来的。
“他让这么多人来我这里干什么?”已经退了烧,只是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姜婉穿得极厚,远远往来只能看见一张小巧的脸露在外面,静月扶着她在门口站着看了会儿,姜婉依旧还是没瞧明白这是来做什么的,“梅惜宫要住新人进来了?”
静月被姜婉逗笑:“秀选都停了,哪里来的新人?皇上是让她们来给娘娘安桩子的。”
桩子?
姜婉听到这个还楞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静月接着道:“皇上说,娘娘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所以要亲自来帮娘娘锻炼锻炼身体,都说打桩子能练力气,可娘娘这身子哪儿能折腾这个呢?皇上也真是的。。”
可姜婉听到这话,眼睛却亮了几分。
她原本就打算找出这幅身子的病根来以后,是要着手开始慢慢锻炼体能了的,虽说不指望这身子能像从前自己那般英姿,但至少不能手无缚鸡之力,那样对姜婉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煎熬和折磨了。
这倒好,祁瑛这桩子打得正是时候,往后自己连找借口的功夫都省了。
姜婉轻笑起来,拽紧了静月的手就要跟着去看,被静月一把拉住:“娘娘,您可千万别去,后边那块儿空地铲了灰蒙蒙的,让他们折腾去,等过几天打好了再看吧,反正都在那里,又跑不掉,娘娘自己还没有好利索呢。”
姜婉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去了也帮不上忙,白白吃一嘴的灰。
原以为差人来做这个,祁瑛晚些时候也会到梅惜宫的,可谁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祁瑛都没有露面。
反倒是长忠,一天几趟的往梅惜宫来送东西,补品都不重样的熬着,静月瞧他都替他累得慌,可也不敢拂了皇上的心意,更没人敢跟祁瑛说让他别送了这样的话。
每回长忠还要‘奉命’看着姜婉把东西都吃完,再抱着瓷盅回去复命。
几日养下来,姜婉的气色一点点好起来,长忠比谁都高兴,乐呵呵的说姜婉如今白里透着红,是彻底的病好了,欢天喜地的便从梅惜宫跑走,赶着回去给祁瑛报信了。
而后院里的桩子,也都打好了。
姜婉急着去看,自从仗打完以后,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桩子了。
等到后院瞧清楚这些桩子的模样的时候,姜婉突然愣在原地,没有再上前了。
桩子高矮不一,形状不一,但都跟她以前在军营里面的时候常用的那几个一模一样。
只是眼前的崭新光亮,不像那些跟随她多年的桩子,早就已经被她打磨出了诸多痕迹。
姜婉松开静月的手,良久之后,才缓缓的朝着桩子走过去,她盯着它们,像是在看上辈子的事情一般,实际上,这也的确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一个一个轻轻的抚摸过,纤细的手指与它们触碰。。重逢。
姜婉站在这里,连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身后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但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只是遗憾,自己现在这幅身子,即便记得怎么打一套,也经不起这折腾了。
可她还是痴迷的看着这些东西,想着。。当年的很多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却依旧像是还在昨日一般。
很久后,姜婉终于松开了扶着桩子的手,她后退了一步,准备转身前,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婉婉。”
很轻的呼唤。
熟悉的呼唤。
姜婉的心砰砰撞击了两下,脸色瞬间僵硬凝固下来,她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站着等她的静月已经不见了,远处垂手的人,是祁瑛。
他换了一身朱红的裘衣,一如当年,初见之日。
姜婉短暂的震撼后,忽然扬起一抹笑来,她转回身,轻声道:“皇上方才叫我什么?”
她不承认。
祁瑛抿紧嘴唇,他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男孩一般,拼命地眨眼,忍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他抬起手,隔着这样的距离,姜婉依旧能看见他的指间在发抖。
他从衣袖里,摸出来了一个福包。
他从里面取出来一个Jing致小巧的佛像,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爱子。。祁言,往生极乐。”
姜婉脸上的笑意僵住,渐渐沉默下来。
“我。。我抄了些经文,已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