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巴掌,庆妃稍微消气了些,见无袖还在磕头,不耐烦的道:“赶紧起来!外头这般冷,还不快赶紧回宫去!”
无袖听了这话才松口气,起身搀扶住庆妃,额头上红紫一片也顾不得,小声道:“主儿也不必太过担忧,今日之事。。还是有缓和的余地的。”
庆妃看她一眼:“怎么说?”
无袖替庆妃拉拢一些毯子,屏退左右扶着庆妃往前走去,眼见着无人在近旁了,无袖才轻声道:“主儿今日是喝了不少酒,人喝醉了,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敬妃自己在闽湖边等着喂鱼,主儿不过是想上前去提醒敬妃一声闽湖边石块滑落了些小心掉下去,刚拍了拍敬妃的肩膀,尚还没说话呢,谁知道两人就一块落进了水里去。。。”
庆妃眼里有了几分光,无袖接着道:“这是场意外,当日前去传话的人也是主儿这边的,咱们只要咬定了是告诉过敬妃闽湖边要修缮的事,敬妃也没证据证明咱们没说过啊,就算是静月为她佐证又能如何?主儿回去以后一样卧床不起,重病之下,就算是皇上认定主儿有所疏忽,想必也能看在主儿病了的份上宽恕几分,总好过让敬妃反咬一口说咱们害她来得强些。”
这倒是个好说辞,听了这个,庆妃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两分。
匆匆回宫之后,无袖便差人去请太医过来,她关上门之后给庆妃狠狠泼了好几盆冷水,冻得庆妃咬紧牙关直哆嗦,却只能这般忍耐下来。
等到当值的许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庆妃已经换好衣裳躺在床上了。
这大冷的天泼上凉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刚从湖上上来,又这般折腾,瞬间身上就滚烫起来。
许太医把脉瞧过,赶忙回去抓药来,心想自己今年当真是犯了太岁了,上回去梅惜宫诚惶诚恐的去怕了,这次专程往天海宫来,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
屋子里的炉火也烧起来,庆妃迷迷糊糊躺着,浑身都酸疼得厉害,还不忘了问无袖皇上在哪里,有没有告诉皇上自己病得厉害了?
无袖把庆妃的手放进被子,轻声道已经差人去说了,待会儿若是皇上来了,一定叫她起来。
听了这话,庆妃才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而梅惜宫这边,更是乱成一团糟。
姜婉和庆妃不同,她这幅身子从湖里面捞起来就像是残破的瓷器一般,这会儿屋子里能盖上的全都给她盖上了,姜婉依旧冻得浑身都在发抖。
今日不是殷正山当值,昨日的时候静月就已经问好了。
今天当值的太医里,一个是许太医,另一个便是何期。
何期曾经代替殷正山伺候过姜婉,大皇子病重的时候,是何期治的,包括姜婉后面小产,也都是何期为她调理的身子。
姜婉对何期很熟悉,如今以全新的身份见他,也是姜婉的授意。
何期年岁略长殷正山几岁,医术比起殷正山却还要欠缺两分,可也算得上太医院里年少有为的年轻太医代表了。
静月在姜婉跟前伺候,品竹也被今天这一出吓得跪在床尾,扶着姜婉抖得厉害的腿出神。
她倒是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担心姜婉,她恐惧的应该是怕姜婉就这么死了,自己完不成东曙皇后交代的任务,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土了,指不定还要给姜婉殉葬,所以心里惶恐。
何期是青梅领进来的,屋子里面热得很,姜婉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她这身子不用折腾也是高烧不退,脑子烧得迷糊,但姜婉还是能清楚的听见静月和何期的对话。
“敬妃娘娘体寒,这般落水,太危险了。。”何期的声音传来,姜婉从他的语气里,都能在脑海中浮现他微皱眉头肃然的脸来。
从前她还觉得何期实在是太过于刻板严肃了些,是以总爱讲些玩笑话逗他,不过每回都只能看见何期更加严肃的脸。
这样一个严谨认真的人呆在她身边,姜婉从前还觉得可靠,如今只觉得心悸心寒,一想到那张一丝不苟的面容下,藏着的是一颗千方百计谋算着伤害自己的心,姜婉就觉得曾经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她总期许着,真心以待人,可换得真心。
却不知,这世上太多的变数,真心这样的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或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身份,地位,把柄,亦或是生死,或许他也由不得自己,但他的身不由己,却不能成为姜婉谅解他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是阎王放回来讨债的,欠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好在时间不长,即刻便救上来了,没有伤到根本,不过。。娘娘体质实在太弱了一些,如此高热,臣怕光是喝药下去,娘娘自己出不了那许多汗,退不下烧来,所以今晚还望姑姑辛劳些,定要一直用冷帕子为娘娘降热才是,还有。。这许多的棉被实在没有必要,别压得娘娘喘不过气来,盖上两层便足够了,屋子里炉火旺些,娘娘发抖是因为内里Yin寒而外表灼热所致,只要烧退下去了,自然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