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到处白茫茫一片,宋怀安难得是从自己的公主府里醒的,身上也不是平日里的酸痛,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昨日郑明阁的疯病好了些,叫她回去睡得。
这实在是稀奇事,往日里郑明阁就算不把她cao晕过去,也得在她身上啃上半宿,没有一天早上不是被郑明阁闹醒的,现如今能有一个清净早晨,她还有些不适应。
一旁的俏娥见她醒了,连忙过来伺候她洗漱,好一会才忍不住问道:殿下,您身上,要不要擦些药?
宋怀安想了想,说算了。
身上青紫的青紫,破皮的破皮,该红肿的位置照样红肿成一片,今日上了药又能怎么样,昨天的郑明阁不发疯不代表今天的他能有个好心情。
于是她穿上宫服,进宫去给各位请安。
皇后好久没瞧见她了,如此突兀地走进她宫里,还有不少嫔妃在喝茶吃点,皇后算得上仁慈,并不和她们多说什么,嫔妃们喜欢凑在一起,年纪大的有三十岁了,小的才十五六,皇上的毒解了一部分后就发愤图强每日宿在御书房,这些人腻的要命,就约着在这块聊些趣事。
她们都有一段儿没见过宋怀安了,看她进来,都在发愣。
还是皇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她行礼道:长公主,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正宫,臣妾
别别这么叫,我来与嫂嫂们吃吃茶,别闹得疏远。
宋怀安没脸说她已经听不得人在她面前喊臣妾,一喊她就腿软,那声嫂嫂她都叫的心惶,生怕郑明阁从哪里窜出来,当众又说出什么话来。
嫔妃挨个对着宋怀安行礼,行到最后她压根记不清,只是喝茶,等所有人都说完了,她才问道:嫂嫂们聊些什么?也与我说说。
小的是新封的婉贵人,一张俏脸,开口就脆生生的,她见没人说话,皇后还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赶紧道:长公主,您瞧没瞧见御花园的梅花,听说全开了,好看的很,一会我们去瞧瞧吧。
宋怀安点头:好啊,小嫂嫂是何时进宫来的,我还未见过呢。
就是上个月的事,婉妹妹是陈将军的小女,伶俐可人,姐妹们都喜欢得紧。
皇后也道:是啊,殿下,您闲时还是多与我们说说话,这宫里我们全仗着殿下过活。
宋怀安尴尬地笑了笑,确实如此,只不过不知皇后说的哪层意思。
要说如今整个宋国都靠着宋怀安呢,人人都知道宋怀安得把郑明阁安抚好了,皇上的毒才有的解,这已经复杂的难以解开的层层关系,把宋怀安紧紧裹在其中,她是天生的逆来顺受,这活儿也只能她来做。
走吧走吧,瞧瞧梅花去,皇后率先道,怀安也是我与皇上看着大起来的,要说小时候,怀安还有个ru名,就叫小梅花呢!
宋怀安一愣,似乎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皇后继续道:是了,殿下记得怕是不清,那时候还小,我刚刚是太子妃,进了宫中觉得闷,您的母妃时常唤我去吃些小点,还说长嫂如母,喊我给您取个ru名,那时候也是下了雪,您就和这梅花一般的美,正是咱们宫中最美的一朵梅花了。
别的宋怀安全没听见,一句长嫂如母让她羞的满脸通红,一下子唤回些记忆,但皇后只以为她害羞,也笑起来,吩咐人,一群人前去御花园。
可赶上好时候,梅花上的雪还没化,白中带着红,婉贵人欣喜地又蹦又跳,宋怀安站在一旁,也觉得香气沁人心脾。
天气这般的好,梅花也这样的盛,实在是难得的美景,不知道郑明阁有没有也出来转转。
宋怀安忍不住叹口气,她已然习惯了自己的身份,要说面对郑明阁她也闹不清自己究竟是何种情绪,但她总想着从前那一天,她父皇还在位,下了朝高高兴兴来抱她玩,说为她选了良婿,是邻国赫赫有名的皇太子郑明阁,虽然这位赫赫有名的皇太子如今国破家亡,还患上了点疯症,但总是她的夫,是父皇挑的良婿啊。
宋怀安于是伸手折下一小枝梅花来,准备收起来拿给郑明阁看。
旁边婉贵人笑着喊她:殿下,您发上落雪了!
宋怀安便转过身子,她身形与婉贵人差不多,只是低下头,道:小嫂嫂,帮帮我。
婉贵人伸出手笑着要替她掸雪,突然手一僵,连忙朝后退去几步,神色慌张,声音都抖起来:殿殿下,化了已经化了
宋怀安奇怪,却觉得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件狐裘斗篷,还带着人身上的热乎气的,她顿时也呆住,只好强装镇定地道:娘娘,是您吗?天这般冷,您怎么还出来,别吹了风再病起来。
婉贵人已经退到了其他嫔妃前,所有人都噤声了般,只听那人道:殿下才真是孩子心性,臣妾病了便病了,若是殿下病了,臣妾怕是心都要碎了。
宋怀安被人强行拉到身旁,众嫔妃才敢行礼道:见过大人。
郑明阁的身份太特殊了,要说现在他只是个嫔,那边站着的皇后与嫔妃,除了少数几个,身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