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抬头一看,牌匾上大书——“香渝馆”,得,摆明了就是川菜……他还没进去,就觉得自己喉咙火辣辣的。
正要跨进店门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店门侧面的小角落墙上贴着一张红纸:本店转让。
行吧,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什么请客吃饭,什么狂吃一顿,统统都是幌子……眼睛可真够尖的。
这家店颇有些规模,上下两层楼,进深大约前后两间屋,宽嘛比较可观,有六间屋的开间。
客人也挺多,此刻已不是正点的午饭时分,这里的客流却也能占了三分之二桌。要知道现在可是大夏天,川菜以辣闻名,众所周知,并不是夏日饮食的最好选择。能有这样的客流,还转什么让啊?
两人俱是此种想法,眼神交流毫无障碍。一个仿佛在说:“可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另一个用下颌翘起指了指前面的空桌,似乎在这么接:“问问不就知道了。”
秋榕眨眨眼,终于放弃眼神对话,悄声揶揄:“也是,你可是套话大王。”
“那就敬请观赏好戏咯。”贺明珠努努嘴。两人在那张空桌就坐。
一位中年女性马上就迎上来,满面笑容:“两位同志,要吃点什么?我们这是正宗川菜馆,你们要微辣呢,还是中辣呢?都可以选择的,保管上的菜恰到好处,合你们的意。”
贺明珠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菜目单,点了鱼香rou丝、辣子鸡两个,让秋榕也点一个。
秋榕想了想,又有了些促狭念头,“那就‘夫妻肺片’吧,咱俩是夫妻嘛,应应景。”
“好嘞。”记菜单的这位大姐笑眯眯道,“可不是,看你俩恩恩爱爱的,吃了夫妻肺片更加恩爱!”
贺明珠:“额……”又占我77ZL便宜!
“你们稍候。”记菜大姐把菜单拿到橱窗口,递进去,然后捧着两杯冰镇酸梅汤送过来,“二位先润润喉,这是本店的特饮,不用钱!”
贺明珠他们忙道谢,又听另有跑堂的小伙子喊这位大姐:“老板娘,这张桌子要结账。”
“好嘞,就来。”记菜大姐与他们说了声“请慢用。”就又跑走去隔壁桌结账了。
“老板娘?!”贺明珠和秋榕异口同声。两人相视而笑,有种默契涌上心头,贺明珠朝他使使眼色,秋榕回应般地点点头。
他们目不转睛看向那桌,眼瞅着客人离开,秋榕喊道:“老板娘——”
“哎!”老板娘应声跑来,“二位是要加菜吗?”
秋榕看了一眼贺明珠,转过头来笑道:“不是,是我爱人很喜欢你店里的酸梅汤,味道很适口,想问问平日可以单独买吗?我们住得近,如果可以,我就每天来拿。”
老板娘扫了一眼贺明珠被桌子遮挡住的肚子,一副了然的神情,尔后又露出抱歉的面容,“单独买是可以的,只是,我这店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转让出去了。所以真是对不住了,您二位要是喜欢,就先来着。等我不开了,我就把这配方跟你说。不是什么独特的方子,自己熬制也简单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
秋榕刚谢完,正要换贺明珠上场,老板娘却先说了:“客气啥,我和妹子都是女人,我可太知道了!女人呐,就这个时候最难受了,吃吃不下,口味全变,就爱吃点酸的辣的……好在,这以后啊,就只能要一个孩子,这种受罪来一次就好了。大兄弟你啊,这个阶段,可得多爱护妹子一些,爱吃啥就吃啥,熬过这三个月就会好一点了。”
这听着的两人一开始完全是云里雾里,直到人家说了孩子这个词,他们才恍然大悟!
贺明珠忙辩解:“不是,不是,姐,你误会啦!我这,没有,你怎么会以为我,是……怀孕呢?”
“难道不是?”老板娘惊诧道,“你男人不是说你就爱这口酸梅汤么?哎呀!我就以为你害口,哈哈,这真是,误会大了!对不住啊,真是对不住啊!”
秋榕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嘛,我还是要向老板娘请教一下做酸梅汤的方子呢。”
贺明珠明面上又笑又羞,暗里却是咬牙切齿,桌下的脚狠狠地踩了边上这男人。
老板娘大约是自觉自己瞎说话,自嘲般地咯咯直笑,豪爽地直接就把酸梅汤的方子报给秋榕了。秋榕这家伙还装模作样地掏出别在胸前的钢笔,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贺明珠抽抽嘴角:“……”
待他记完了,眼看老板娘就要走,贺明珠忙拉住她说正事,“对了,姐,老板娘,你刚才说店要转让?这是怎么回事?我早就听说你这儿的川菜特别正宗,我瞧着这生意也很好77ZL啊,怎么就要转让了呢?真是打算不开了?”
老板娘叹一口气,似乎又开心又遗憾,满脸纠结:“嗐,我这也真的是舍不得呀,拼了这几年,眼看生意越来越红火……可是,我家娃儿媳妇快要生咯,家里老人年纪也大了,我们两口子必须得回去了。帮忙看孙子,照顾老人,都不得闲。哎……没得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