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个头,是别人店的两三倍价格。可那些主妇就是买他的帐,照样门庭若市,众星捧月。
只是后来,那些美发沙龙连锁店一茬一茬地到处开花,他的独门小店开始有些式微。这也算是时代的更替、事物的更新吧。
她不能把未来的走向说出来,只是略略提醒。
“国庆有自己的打算,我觉得挺好的。现在很少有年轻后生沉下心琢磨将来生计问题,理发理得好了,肯定能够赚钱的。
时代在发展,大家生活变好了之后,就会考虑衣着打扮。你瞧那些挂历上的女明星,那个大波浪头,多洋气呀,这些都是趋势。”
李国庆听见表姊这么说,简直引为知音,他就是这么想的!自己老爸太古板了,他不懂,以后的剃头师傅跟以前的根本不同,以后的那叫理发老师!那是引领时代chao流哒。
“阿姊说得太对了!什么钱最好赚?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啊。等手上有了几个钱,除了温饱,就要考虑别的了。追求美,是人的天性!” 连表姊的提醒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国庆给打断了。
看表弟这激动样,贺明珠都快不忍打击了,只好委婉说:“这种靠chao流吃饭的手艺,也要跟上时代变化才好。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加点新的东西。这样才不会被淘汰了。”
李国庆嗯嗯嗯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叫唤声:“表哥!”
是二姨家的小表弟,八岁的蒋晓兵。
众人迎出来,看见李秀菊一家四口,外加学校接来的贺珍珠,正晃晃悠悠拎着东西走过来。
打头阵的是活蹦乱跳的小屁孩蒋晓兵,看见表哥,飞奔过去,挂在他身上。引得众人笑不停。
贺明珠眼里却只有好久不见的自家妹妹,走77ZL过去拉住她,左看右看,说道:“瘦了点,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吃饭?学习紧张也不能把身体弄虚啦,知道吗?”
“阿姊……”贺珍珠的眼泪就唰唰掉豆子般掉下来,“呜呜……我周末回去都没看见你们,慌都慌死了……”
她其实好想说:你们就把我一人留在下面,我好想你们……
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但是贺明珠懂!她懂妹妹的言外之意,懂妹妹的含蓄不安。是她的错,当时急匆匆出来,应该先去学校知会妹妹一声的。
明珠一把搂住妹妹,拍拍她的背,轻言软语:“嗯嗯,没事没事,不哭不哭哈……等明年开春,阿姊就给你在龙镇找个学校,我们转学过来。”
贺珍珠渐渐止住哭,哽咽着说:“阿婆说你们去龙镇潇洒自在了,不要我和爸爸了。我就知道,她在胡说!”
“当然不会啦,阿婆老了,糊涂了。你长大了,会分清楚是非了。”贺明珠很高兴妹妹没有被这种话带偏。
其实她不知道,若是以前的贺珍珠很可能就会被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给唬住了。
可自从自家阿姊退婚、买地基,她就莫名觉得阿姊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给了她无尽的信心。
“明珠阿姊。”在一旁的表妹蒋晓芬弱弱地打了声招呼。
贺明珠这才关注到她。
瘦弱、个头小,明明十三岁了,看起来却像十一二岁的模样。
这个前世坚决不婚的女孩,这会儿才这么小呢。
看起来那么乖巧,惹人怜爱,是怎样才变得后来油盐不进,偏执己见呢?
她和珍珠不同,珍珠是没有主见,而她却是太有主见。
珍珠是谁都容易骗,她则是谁都不愿意信。
贺明珠笑着也拍打她的肩,“晓芬有没有好好吃饭呐,要快点长个呀才不会被调皮同学欺负呀。”
蒋晓芬这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不像前头虽然挂着笑,看着却很勉强。
李秀菊看女儿终于展颜,心里也高兴起来,不再想那些糟心事,“你们姊妹多多亲近,我们晓芬呐,是个想姊妹一块玩的。”
贺明珠看过去,二姨的豁牙已经修补好了,只是边沿那牙缝还是残留着轻微的淤血痕迹,以至于她说话总会顾及着不张大口。
二姨他们带的暖宅礼,也是挺有规模的。两瓶二姨夫自己酒厂生产的白酒,一个大红皮箱,看着皮料应该价值不菲。
几个主妇一看见那口皮箱子,皆是赞不绝口。舅妈的嘴咧着闭都没闭过,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颌关节脱臼……
厨间的席面快准备好了,就差小姨两夫妻了。
小姨跟几个兄姊年龄差得最多,是外公外婆的老来女。赶上了好时机,上了市里的粮食学校,去年毕业就分到了市里的粮站。
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在市供销社工作的二姨夫。虽然大了她六岁,但二姨夫是温市本地人。别人一说起来,都说这是高嫁了,都说是77ZL李家女儿运气好。
小姨自从去年嫁去张家,除了第三天回门,就再没有回来过。
外公外婆想这老幺女想得……好不容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