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不放心。”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肚子,“明个儿,女眷是下午就先过去了,我得黄昏时分才能到,你说差这几个时辰,我怎么安心。”
“胤祥,我是瓷做的吗?”我鼓起腮帮子,斜着他。
他低下头,亲了下,道:“于我,是的。”
“我保证在你看见的时候,是完好无缺的,成不?”
他笑了起来,“累了吗?”我摇头,他拉过被子把我们一起包了起来,“我累了,你陪着我小睡一会儿”
胤祥一早出去的时候,给于中吩咐了几遍才放心。今儿,月彩过夫家去了。用了午膳,休息了一个时辰。花衣便叫我起来,收拾了下。月yin和落瓷随我过去,花衣嘱咐了落瓷几句,我们才离开。弯弯绕绕的,一个时辰才到敦郡王府,听说是因为封了郡王才新盖了个戏台,竣工也有些时候,一直没怎么请好班子来,这才得了好班子就巴着把人都请了来,吃宴看戏。一进了门,落瓷就一脸的惊讶:“好气派呀!”两个仆人已经过来给我请安,一个带着落瓷往另一边去了,这个已经开口喊“十三福晋到!”,马上冒出来个婢女领着我往厅后面去了。这郡王府可比十三的府大多了,我突然觉得庆幸,以我善于迷路的习惯来说十三府之于我足以了,心里狂偷笑。路过第一个花园,假山上太湖石很突兀。我真的不太能理解古人对奇石怪异的偏爱,瘦、漏、皱、透、怪、奇,许是丑到极致就是美了。进了房间里,才发现除了大阿哥和二阿哥家的没到,都来了。我竟是到的最晚的。十福晋一身的红,喜庆的耀了我的眼,脖子上的东珠链子个还真大。她是一把拉了我过来,月yin寸步不离的贴着我,唯恐出什么闪失。“妹妹怎么才过来,刚才八姐姐还说起你来着呢。”她笑的全身都跟着颤,和她也不过是每次家宴上的数面之交,听八福晋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你看你毛草的,这要让老十三看见不定多心疼呢。”八福晋挡开了十福晋的手,拉着我坐到她身边,“前儿还说着要去看你,怎的府里有了别的事情就给耽搁了。刚才问你今儿来不来,她们告诉我说是要来的,正说着你就到了。”
九福晋让人把茶水换成白水,放到我面前“额娘前些天给我说你这次的孩子都六个月了。头前给我们爷说起要给带些什么过去,爷只是说十三还能亏着自个儿福晋不成。嫌我瞎Cao心。这会子看你,确实也红润多了呢。”
“又让两位姐姐看笑了,胤祥自打知道以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去哪都像带着个尾巴,后来干脆就在院子里了,也省了他分心不是。”我乐着,“到是两位姐姐老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个样?”
“还不是老样子,你也知道的。”八福晋的脸上带着倦容,自八贝勒的事情后,她就少了爽朗的笑,人虽坚强,却也禁不起这般的伤害。
“我倒是老进宫去陪着额娘,日子怎么都是个过,自己给自己宽心呗。”九福晋笑的温和,她一直这样,从第一次看见她开始,她就一直是这般的笑容。
“我不是也是一样嘛,眉间放一字宽,什么都看的松些,慢慢的就会好很多。”我们其实都一样,这风口浪尖上,前一秒高高在上,下一秒也许急转直下。除了学会不在意,又能如何。我抬头看着这些一个个在风暴中的皇子福晋们,每个人都是如此虚假的笑着,你若哭怕是所有的人都要上来踩一脚,所以每个人都要咬着牙笑,掩盖那后面空洞的软弱。真累!
开席前,皇子们陆陆续续的到了,独独少了胤祥。我有点担心的守着,他就是不来也不该什么话都不带给我呀,他不会这么没谱的。四阿哥和五阿哥到了,现在是除了胤祥都齐了。胤禛和胤誐说了句什么,胤誐就招呼着开席。我被九福晋拉着入了席,月yin站在我身后,我笑着让她随其他的侍女一起先去吃饭,她先是摇摇头,看了下环境,接着就被人带着先离开了。胤誐让人给十福晋说了些什么,十福晋就走到我身边说:“十三弟今儿一早就被派去永定河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让你别担心。等散了的时候说不定他就来接你了。”我点了点头,谢了她。这个胤祥竟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既是上午就知道,就该早早告诉我,我也好推辞不来就是了。什么时候开始,在人多时看不见他,心里就开始不安,总是要握住他的手,总是要他站在身边,在视线所及处才能安然处之。我竟如此患得患失起来,哎!
席间听得大家说十六阿哥胤禄是所有皇子中乐律最好的,十七阿哥胤礼是最喜欢玩的,每次有皇子派去别的地方回来后他一定要追着问,他看的最多就是地理风物。不知哪个人问了起来,那十五阿哥好什么呀。十五福晋摇着头说不知道。我看向男人那一桌,桌上最小的两个阿哥一个十八,一个十六,真是好年龄。只有胤礼还没有成亲,笑的还似个孩子般的单纯,曾几何时,这些人也是这般的单纯。时间,到底是不是好东西呢?胤礼突然回头看我,冲我点头微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忙扭了头。“想什么呢?”九福晋的声音想起。
“刚才看着十七阿哥,想起我那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了半天也没个答案。”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