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屋里烧了炭火, 暖融融的, 又有温醇的香气。
许知雾熬不住了,于夜半时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 绿织将窗户推开,让屋里炭火的味儿散了出去。
许知雾还穿着寝衣, 就迫不及待往窗外瞧了一眼,一片银装素裹的大地, 雪果真积起来了!
她雀跃起来。
梳洗过后跑到松风院,拉着谢不倦去院里踩雪玩。
把松软的雪地踩得咯吱作响,踩完又回头欣赏自己的脚印,还叫哥哥也陪她一起踩。
谢不倦只笑着瞧她,不愿加入。
小姑娘这番孩童行径,莫名叫他想起了小时候许知雾故意去踩水坑的情形。
那时候他想的是, 阿雾长大了回想起来许是要不好意思的。
不料竟高估了她。
“踩久了脚凉。”谢不倦去拉她, “明日启程之后,阿雾便会发现一路上积雪绵延, 石上、树上、远处的山、近处的水,都能见到白雪覆盖,比城中的景致更为有趣。”
“当真?”许知雾眼睛亮亮的,对前往京城这件事多了一分期待。
“嗯, 因此今日阿雾要养足了Jing神, 不能着凉。”
“我知道我知道, 想要买的东西都叫绿织去买了, 自己都没上街。”说到这里,许知雾凑近他,神神秘秘道,“哥哥,我让她去买了些酒,都是窖藏的好酒。到时候,我们就在路上……”说到后头,嘿嘿地笑起来。
没成想哥哥并没有与她“同流合污”,反倒一根指头点了点她额心,“就这么喜欢喝酒?”
“好喝啊,而且每次我喝酒之后,都浑身暖洋洋的,飘飘乎乎舒舒服服。而且,我都要离开这里了,还不让我喝一口酒?”
谢不倦无情道,“嗯,不让。”
到了傍晚,许父在主院设下家宴,摆上美酒美食,算是为儿女两个践行。
侍者斟酒的时候,不只给谢不倦倒了,许知雾的也没有落下。
许知雾寻了个父母注意不到的间隙朝谢不倦丢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爹爹都允许她喝酒呢。
“父亲,我与阿雾明日须早起,饮酒误事,便以茶代酒吧。”
许知雾惊呆了,她没想到,哥哥为了不让她喝酒,自己也不喝了,至于吗?
“小孜,你一向守时,怎会因为饮酒误事?”许父显然也有些意外,劝道,“也不多喝,就一杯。愿你们两个一路顺风,平安抵京。”
谢不倦捏着酒杯,有些迟疑。
杯中琥珀色的酒水微微晃荡,提醒着他上回饮酒之后对阿雾生出的旖、旎心思。
许知雾对哥哥的挣扎一无所知,甚至还在边上嘀咕,“就是,一杯嘛。我先喝了。”
谢不倦捏着酒杯的手越发用力,直到许父出声唤他,才若无其事地应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席上,谢不倦总共只喝了一杯酒,倒是许父一杯接一杯,最后喝得醉醺醺,大着舌头叮嘱,“小孜啊,阿雾就交给你……全乎地过去,全乎地回来,拜托了。”
许母推了推他,对谢不倦说,“他喝多了,我先扶他离席。”
来宝也去帮忙架着许父的胳膊。偏偏许父总觉得自己没醉,推推搡搡的不让人扶,很叫人头疼。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喊,“小孜啊!阿雾她没出过几回远门,她什么都不懂!你多多照顾她,没有好女婿也不要紧,你让她玩得开心……有女婿就最好了,我们阿雾适合温柔的、疼人的……”
哪怕许父醉了,谢不倦仍旧起身认真地听完,一一应下。
一转头,只见许知雾也离了席,蹲在桌子边上抱着脑袋,嘴里念叨着好晕,眼泪却哗啦啦的淌下来。
绿织要去拉她,许知雾身子一偏避过去了。
“阿雾。”谢不倦走近,在许知雾跟前蹲下来,轻声问,“难过了?”
“阿雾不难过,阿雾难受。”许知雾还是两只手抱着脑袋,“今天的酒不好喝。”
“嗯,所以哥哥不让阿雾喝酒啊。”谢不倦说着,伸手将许知雾揽进怀里。
许知雾闻着哥哥衣裳上清冷的气息,心里渐渐安稳下来。
她不能反悔,她答应过哥哥。
这回又是谢不倦将她抱进屋,放在床上。
绿织出去端水了,此时屋里只剩他们二人,谢不倦定定地看了许知雾一会儿。
听见许知雾嘴里嘟囔着脑袋难受,他微微俯身,将她发间的金钗取下来,隐约嗅到她身上熟悉的甜香,谢不倦不仅没有远离,反倒靠近了一些,目光流连在她面上、颈上。
于是那一缕香气越发的明显,幽幽地缠裹住他。
而闭着双眸的小姑娘无知无觉地撅着嘴嘟嘟囔囔,两颊是艳丽的绯红色。
谢不倦轻叹一口气,退开。
他方才喝了酒,但不多,并没有醉。
因此并没有上一次的冲动,哪怕喜欢她可爱的醉颜,也不会越过兄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