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窗外的晚霞。
想起在际日城的最后一晚, 她也是这样帮他把晒干的衣服叠起来,收好。
不同的是, 那时, 她对他是有些得不到的不甘心。所以, 将他的衣服码在最显眼的位置,甚至颇有心机地把他的内裤放在最上面, 带了些小小的性暗示。
而这会儿,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明明, 人还是那个人,可又好像不是那个人。所以,她把他的衣服码在他的行李箱里。
他的东西不多。
除了换洗衣服之外,全都用保鲜袋分隔开, 堆码着。
他好像是个拎包入住的旅客, 似乎也随时随地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那就别辜负了他的准备。
唐瑶合上他的行李箱。
想起和他发生过的种种, 就好像是上辈子的经历一样了。
她把他的全部物品打包好,立在门外。
所谓全部物品,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也不过就是一个行李箱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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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她因此乘地铁去了唐朝面馆。
临出门前,她换了家里的密码锁,删掉了他的指纹。断就要断个干干净净。
彻彻底底。
唐瑶在民政局站下地铁,出地铁口经过民政局的时候,她忍不住走了一遍登记结婚那日的路。
那天,他就靠在这根具有标志性的大柱子下面,长指间夹了根烟,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鼓子懒散劲儿。
她调戏他,问他为什么来这儿。
他说,国家免费发对象。唐瑶自嘲地笑笑,在他眼里,她居然就是个免费对象。
唐瑶没有在民政局久留。
她调整好情绪,去了面馆。
店里吃面的食客不少。
范女士却不在。
唐浆先生正在后厨里调浇头,几个勤杂工滚面、捞面,叫着号儿。
店里的帮厨弟弟田玺在收银台前坐阵。
唐瑶走过去,帮着忙了一阵。
得了空去吧台前和田玺聊天,顺便问问范女士去哪儿了。
田玺说,外卖平台初现雏形,师娘打算打破电话外卖的现状,入驻外卖平台,正和外卖平台的城市推广谈商家入驻呢。
这主意,还是八月份季岑来的时候,给范女士出的。他说,这是趋势。没想到,向来油盐不进的范女士,倒是给听进去了。到底是把他当作接班人一般信任的。
可惜啊。
遇到个死骗子。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很生气又很难说。
唐瑶趴在吧台上,玩消灭星星。
手指戳着屏幕,像戳着谁的脊梁骨。
火气就很大。
田玺从后厨里端了一篓儿刚洗好的筷子往消毒柜里摆放,看到唐瑶这副德性,问:“姐,和姐夫吵架了?”
吵,吵了。
吵一个多月了。
但是——
唐瑶摁屏幕的指尖一顿,侧眼问他:“有这么明显?”
“哦。”田玺敲敲自己的脸说:“你脸上写着呢,老公惹我。”
唐瑶收起手机,轻拍了下田玺,笑骂:“去你的。”
田玺讲些客人的趣事儿给她听,唐瑶听得心情好些了,让田玺帮她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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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下班路上的季岑就接到这么一通电话,对方声称是某快递公司的派送人员,说他有个快递在天鹅湾,让他赶紧回去取。
他问对方,快递是什么。
对方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季岑于是上网百度了一下这串固定号码,显示是某老字号面馆。
季岑犹豫了下,问:“你是田玺吧?”
田玺因此忘了自己快递派送员的身份,大呼一声:“卧槽,姐夫,你神了吧。我捏住嗓子你都能猜到我是谁?”
季岑扯了扯唇,敷衍一笑:“下回再兼职送快递的时候,别用店里的固话打了。”
以为被季岑误会做兼职了,田玺忙着为自己辩解,彻底忘了唐瑶的嘱托:“姐夫,我没有背叛师父和师娘,是唐瑶姐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她说,你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放在门外,让你赶在保洁阿姨打扫楼道卫生之前拿一下。”
在一旁怎么拉都拉不住他的唐瑶,绝望地拍了拍脑门,她身边怎么一个靠谱的人都没有?
季岑听完了个大概。
大概就是自上次印山湖事件之后,唐瑶对他很不爽。经过一个月的深思熟虑后,她决定踹了他,美其名曰,清理生活垃圾。
而所谓一个月的深思熟虑,其实就是唐瑶单方面的冷战。
也就是说,季岑做了一个月的舔狗之后,要被扫地出门了。
即将沦为一条不折不扣的丧家之犬。
可以啊。
季岑冷笑了声,劳田玺代为转达给唐瑶,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