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忙不迭把最后一个龙虾rou塞进季岑的嘴巴里,等他嚼完才眯起眼睛说:“并且,最后一个小龙虾是你吃的,所以,你把桌子收拾干净,下楼扔垃圾,垃圾不允许在家里过夜。扔完垃圾回来,你记得开窗通风。”
季岑:“......”
季岑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手肘抵着软靠,手掌握着后颈,两条长腿大喇喇开着,懒懒地控诉她:“你这不让人睡床的规矩就不能从明天再开始执行吗?”
回应他的,就只剩下卫生间里断断续续的洗漱声。
而关于面馆的事,二人始终保持缄默。
绝口不提。
-
隔日,唐瑶醒来的时候。
季岑正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喝粥,左手也不空着,握着个水煮鸡蛋,在桌上敲着,揉碎了壳。
唐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季岑昨晚抱着睡觉的那个抱枕揉在怀里,随口和他搭话:“你还没走啊?”
季岑停下喝粥的动作,掀起眼皮回望过来:“不是你让我等你一起上班?”
“我让了吗?”唐瑶脑袋浑浑噩噩,声音渐小:“那是之前的事儿了吧,你还记着啊?”
“记着呢。”
没听到唐瑶回答,季岑转身一看,好家伙,她身子一侧,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也可能是最近几天都没睡好,季岑想着,告诉自己,以后可别做些欺负她的事儿了。
季岑看了眼腕表,有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拍了拍唐瑶:“唐瑶,起来洗漱了,你要迟到了。”
无动于衷。
真就无动于衷。
季岑唇线抿直,无奈地拎了拎裤子,在她旁边蹲下来,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唐主管,你还想不想升职了?”
“我听说,你那位季伯乐今天要回来赛马呢。”
“升升升,赛赛赛。”唐瑶猛一下翻坐起来,惊慌地瞪圆了眼睛:“几点了?”
这模样像只受了惊的麋鹿,一下子撞进他的森林。季岑下意识地揉了揉唐瑶凌乱的脑袋,把她那头黑亮的长卷揉得更乱了些。
柔软的发丝在他手心里蜷成一团,季岑愣了愣神,原来,女孩子的头发摸起来是这种感觉。
像丝缎一样。
窗帘缝隙里,渗入贫瘠而瘦弱的光,唐瑶拽回自己的长发,回瞪他一眼:“你弄疼我了。”
季岑:“......”
季岑脑袋里循环播放几遍“你弄疼我了”之后,咳了咳,一本正经道:“那我下回轻点儿。”
唐瑶:“?”
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季岑站直身子,拉开遮光窗帘,日光立刻变得丰沛起来,又是一个大晴天。
“洗漱吃早饭,车上你再睡会儿。”
-
天鹅湾离崇盛工业园不算远,唐瑶在车上浅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快到公司了。
见季岑还开着公司的奔驰大G,唐瑶想起他说的不喜欢挤地铁这样的话来。
唐瑶倒是觉得地铁上下班比较方便,就是挤了点。但既然他不喜欢挤地铁,唐瑶觉得老是借公司车也不是很方便。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唐瑶开口:“老公,我给你买辆车吧。”
“但我可能买不了这么贵的。我们家条件还可以,但我手里的存款大概只可以给你买辆奔驰C级或宝马3系。”
“唐瑶,其实我......”季岑刚想解释,车他不缺,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唐瑶的电话响了,他想说的话被打断——
“等等,我接个电话。”
季岑点了下头:“嗯。”
电话是吕桑凌打来的,提醒她季川总上午十点飞机落地,让她准备好下午两点的竞职报告。
竞职报告,唐瑶早就写完了。
这几天和季岑冷战,她没事情干,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就只顾着背报告了。
她觉得她这报告写得特别的好!背得特别得熟!她甚至还在半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反复演练了几遍,比任何事情都准备得充分。
挂完电话,唐瑶先开口:“我下午竞职演讲,老公,你要不要偷偷溜来听?”
“我能来?”
“不能。”唐瑶讪讪道:“都是业务方向的领导坐听,你不但不是领导,你还不算是业务方向。算了,本来还想让你见识一下属于我的荣耀时刻,罢了罢了,没缘分。”
季岑想问的其实是,她希不希望他来听?但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唐瑶可能是睡饱了撑得,开始叨个没完——
“对了,上次我在食堂看到你接待外宾了,那个人是你吧?我记得你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就是我。所以,那个人应该不是你的哥哥或者弟弟,那应该就是老公你了。”
“桑凌姐说你接待时讲的是西班牙语,我姐妹褚愚说你是哥lun比亚大学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