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师兄们总是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还在那儿讨论哪种方法最便捷、最安全,最后师姐拉着她,用镁棒生了火,等他们讨论完,她们烤得土豆都已经飘出了香味,他们回过神来,还有点儿脸红。
这里没有镁棒,没有打火机等工具,山岚选择的是最原始的生火办法——钻木取火,搬了几块石头围成防风圈,挖出一个凹坑来,再去林边捡了树枝,点燃后她的衣服也干透了,又去礁石附近捡了几只螃蟹和生蚝,便烤起海鲜来。
“啪嗒”一声响
枯枝爆裂的声音拉回山岚的思绪。
螃蟹熟了,她想起盛霈。
他刚答应过她,会多抓几只螃蟹给她吃,现在还是要自己抓。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盛霈不会有事,或许是因为他面对大海时的张狂,又或许是因为他是盛霈。
山岚摸摸肚子,探头瞧了眼熟透的螃蟹,刚想探手去拿,身后忽然有了声响。
一道影掠过,有人先她一步拿起螃蟹,懒声问:“不知道烫?”
山岚倏地回头,正对上盛霈垂落的眸。
他自身后俯下身,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里火光跳动,海水滴滴答答地从他侧脸滑落,路过凌厉的下颔线,落在她的肩膀上。
“盛霈。”
她轻声喊他。
盛霈低声应:“嗯。”
山岚盯着他,抬起手,慢吞吞地抚去他脸上的水滴,从额头到眉间,他没眨眼,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睫上的水汇成水滴,直直落在手背上,她浑然不觉,仔细擦过他的眼角、侧脸,下巴,最后对上他的眸。
他正在看她。
两人在烈烈海风中对视着,顶上是无垠的天。
盛霈注视着她盈盈的眸,喉结上下滚了滚,此时此刻,他想吻她,想什么都不顾,想把她留在身边。
但这里不是终点。
孤岛之外,她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受伤了吗?”
最后,他只是这样问。
山岚摇摇头,收回手,问他:“我们在哪儿?”
盛霈在她身侧坐下,将火堆里烤熟的螃蟹和生蚝都捡了上来,说:“暂时不确定,凉一会儿再吃,我去林子边捡几根树枝,你在这儿呆着不要动。”
说完,他顿了顿,说:“你和我一起去。”
山岚抬了抬自己的脚,说:“鞋子被冲走了,走起来疼。”
雪白的一截小腿晃在火光中,脚背、脚踝上都有细小的划痕。
盛霈直接握住她的脚踝,往脚底仔细看了一眼,在这沙滩上走得久了,上面印满了红印子,还没消,看起来有点肿。
“瞎跑什么?”
他蹙着眉问。
山岚平静地看着他,温声道:“找你。”
盛霈一滞,喉间顿时火烧火燎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话听得他现在就想回洛京去,把她未婚夫找出来丢海里。
“...我不走远,有事就喊我。”
盛霈低声说完,快步跑了。
山岚瞧着他匆匆而逃的背影,抿起唇笑了一下,转而开始捣鼓螃蟹吃。
盛霈没有离开太久,没一会儿就捧着一堆木头回来了。
他把木头往地上一丢,也不吃东西,拿起小刀开始削,边做边说:“林子里的树比我想象的多,有草海棠树、牛棚树,这些树可以做木屋,还能当船木。我从东侧过来,看见那边长了椰子树。这岛以前应该有人登过,我好捡到几张渔网和麻绳,你先吃,吃完我们去岛中心看看。”
“嘶,你这刀还真是锋利。”
盛霈还没用过这么顺手的刀,一不小心手就要被削了。
山岚:“师姐送给我的成年礼物,我每天都带着。”
盛霈看了她一眼,除了她那个师兄,这还是头一次听她提起师姐,不由多问了一句:“你们师兄妹感情很好?”
山岚点头:“山家每年都会收养几个孩子,除了我和师兄,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有师姐,都是这辈收养的,这辈收养的孩子很多,看起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读一样的学校,用一样的东西,但我们的师父是家主,在家上的课不一样,学到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我们五个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我和你说过,刀法一脉是为了继续让我当继承人开创的,家里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师兄们没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到了最后,只有我和师姐坚持了下来,我们两个人每一样都学,她和我一样,比师兄们都要好。”
盛霈明白,她们的处境和别人不同。
他停下来,对她亮了一下刀上的标记,问:“这是你师姐的标记?你那把刀上的是个招子,这是个什么?”
借着火光,能看到刀上有隐隐的纹路。
看起来像个人捧着酒樽。
山岚:“我们每个人都有,用来区分彼此的作品。师姐的这个,是小时候随便画的,样子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