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天才?”老虞又把眼镜摘下来,转椅微微后撤一步,仰着头似乎陷入了回忆。
可是,你是天才,虞木亦也是天才,只有她自己,是只能靠比别人努力千百倍才能勉强做好的普通小孩。
比起从小就被称为“游泳天才”的虞木亦来说,她普通的简直不像是奥运冠军的孩子。
所有人都说她技术好,努力又肯吃苦,就是没人说她是天才。
两年前她为沽津市拍宣传片,一段纪录片记录了她的训练日常。在那之前,曾经有人说她背靠老虞,又依赖艾希陶,所以才有的好成绩。纪录片以后,那些酸言酸语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她的训练强度和持续时间要比队员平均高1.5倍,从早上举起排球到晚上康复训练,她的衣服就没干过。
而这,只是她漫长运动员生涯的其中一天而已。
所以,她惧怕所有光环,因为比起队中各有所长的队员来说,她只是个努力者。没有天赋异禀,只能靠后天努力来弥补的普通人。
“你所谓的天才,不过是平庸之上的一遍遍历练罢了。也许有些人是生来比别人体质好一些,但如果吃着老本沾沾自喜,也就只能止于此,成为泯然众人的仲永而已。”老虞收回目光,温和的对她说:“你是比小亦基础差了些,但是你比他有耐力、有韧性、有不服输的Jing神,在我看来,你比他能走的更远!”
我是不服输,可是虞木亦那家伙是从来没输过啊!
“人啊,总是在高处是不好的,偶尔尝尝输的滋味也不算是坏事……”老虞的谆谆教诲被母亲大人的果盘截断了,母亲大人把切好的水果摆在父女俩面前,半嗔半怒道:“你说她每次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开始拉着她讲你那些老掉牙的道理,你那一套在他们年轻人这里早就过时了!”
“什么过时啊!这都是老一辈积累出来的经验,都是要言传身教一代代传下去的。”老虞义愤填膺,又不敢对老婆大声,所以听起来话语极没底气。
“好好好,你言传,你身教,也不看看自己一把老骨头什么样了,”母亲大人似乎一点不给面子,“况且木白在队里训练的多辛苦啊,还要在你这听长篇大论。来,木白,跟妈妈讲讲小亦这次没回来,是不是在日本有情况啊?”
被母亲大人拉到卧室又陪聊了一个多小时,木白身心俱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开始反复琢磨老虞的话。
“总在高处,是不好的……”
追求巅峰,不好么?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进了梦乡,她好像又梦见了那个看不清五官的手帕男子,还是一样的西装,却换了个地点,周围特别的亮,她甚至难以睁开眼睛,朦胧间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大脑特别清晰了接收了这个信息,清醒后却怎么也记不起他到底说了什么……
第7章 小黑屋
在家的时间总是短暂,她又一心想着回去训练,所以天还没亮就起床收拾行李,姐姐和母亲大人一袋一袋的向她包里塞东西,她又给一件件拿了出来:“这些队里不让带的,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么。”两人才总算收手,只留下了一些坚果类和姐姐做的养胃小零食。
和何伯告别,来不及去宿舍放东西,下了车直奔训练馆。刚刚过六点半,训练馆陆陆续续来齐了人。
这几天汪指导不在,是助理教练安导指导训练。
安导不比汪指导的严肃,有时候还会笑呵呵的和队员们开玩笑,但是真正训练起来她们才察觉到那个“慈祥的呵呵笑”背后的厉害。
非但是一点儿也不输汪指导的严格,反倒比汪指导更容易“较真”,一个动作不标准都要加练一百遍……除了虞木白和圈圈几个老队员,原以为可以放松一下的新人们,顿时叫苦不迭,开始一边怀念着汪指导,一边数着日子等放假。
终于到了婚礼前一天的下午,蚊子相当有仪式感的把日历划了一个大叉后,抱着耳总嚎啕大哭:“亲亲娘舅呀!总算是要解放了!今晚是不是不用训练了!”
耳总扯了两下没扯掉后,冷冷的说:“我看你是想加训了吧,1000个发球还欠着呢。”
蚊子手动解开自创“蚊香锁”,负手转圈:“我们就跟安导说,是汪妈许我们放假的,反正汪妈忙,他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去烦她,只要汪妈今晚不回来,我们就能平安度过这一茬。等他反应过来,我们都已经到家了~”
圈圈笑说:“这种flag最好还是别立的好。”
果不其然,蚊子这张嘴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卡着晚饭的点儿,汪指导到了食堂,蚊子还在哈哈笑着计划晚上回家好好抱着她的大熊睡一觉,话说到一半看到汪指导时候的震惊可想而知。
一口米饭呛在嗓子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被耳总一拍后背,正啐到了耳总准备好的餐巾纸里。
“加速吃饭,十分钟后集体‘小黑屋’集合。”汪指导扔下一句话。
“小黑屋”是从上几代就传下来的叫法,是每次教练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