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几千公里以外的家中,项项、妈妈、姐姐……
好想家……
这时面前的人出声:“这里没人吧。”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好清澈温柔的声音,原来是中国人呀——想要看清楚这人的脸,一辆车开着远光灯经过,她被晃得眼睛里只剩下两道白光,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有了视线,那人已经侧对着自己坐下了,她只好继续低头打字。
木白:【我是花痴吗?】
荔枝:【是!】
木白:【那是你。】
荔枝:【要不怎么说咱俩是一个爹妈生的呢?】
木白:【虞木亦说他不同意。】
正打着字,一张手帕突然横亘在她和手机之间,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干、干嘛?
亭子里光线昏暗,看不见五官和神色,路边的灯光只能描出一个依稀的侧脸轮廓,竟然也是能看得出来的挺拔好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吸吸鼻子,意会——可是……用别人的手帕擦鼻涕,不太好吧。
那人又往前递了一下——
她有些动容,这异国他乡的,还是同胞热情!再不接就有些失礼了,老虞说过,接受别人的善意,也是一种善意……
她感恩的接过手帕,眼泪鼻涕的胡乱抹了一把,余光却停在那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看看自己因常年运动而堪称粗犷的大手,再看看他的——其实我才是男的吧。
“谢谢啊,估计你也没法用了,不然我去前面的店里再给你买个吧。”她擦完才有些不好意思,手帕已经被毁了一大半了。
那人叹了口气,却没有接话,从她手中拿过方巾,也不嫌弃,折了个角,就往她嘴角凑过来——
喂!我刚擦过鼻涕的呀!!!!!
第3章 虞木亦
一小时以前,府中刑务所。
从审讯室出来的男人捏了捏眉心,问盯着手机看的随员赵律:“赢了吗?”
赵律摇摇头,“最后一场输了,而且我看到队长好像是中间受过伤,后半场一直打不出全力。”赵律在入职使馆之前修的是心理学,所以对于微表情观察入微,轻易就察觉到了虞木白在后半场击打时的忍痛蹙眉。
他跟着皱眉,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里面那位怎么样?”赵律抬起头问。
男人无奈摇头,“吵着说要见外长,不然就不肯认罪。”
“证据都摆在那儿了,DNA对比人家都给出来了,还不承认啊。”赵律说到这儿,突然凑过去小声说,“这么坚决的非要见外长,不会是外长的什么亲戚吧!”
“你胡说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要给人落了口舌可不是你丢饭碗这么简单的事!”男人话语生气,但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知道知道,这不是没有外人么……”赵律谄笑着用肩膀碰了碰男人的。
“诶?”赵律低头刷新了一下手机,语调突然上扬,“小队长发微博了哎。”
“工作人员发的?”他好奇问。
“不像,”赵律把图片放大,扶着眼镜趴在屏幕上,“这张图片很明显是现拍的,右下角露出的运动裤也是前两天路透的穿着。”
很显然,赵律对于“帮我留意一下女排的比赛”这项任务表现的很是热心投入,甚至是有些超额完成的迹象。
也许不做外交官,开一家侦探事务所也不错,赵律心想。
男人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片刻,又问:“可以查到在哪拍的吗?”
赵律一副“你这就问对人了”的神气,脸一扬:“把‘吗’字去掉好么?你忘了我的专业是什么了吗?”
……不是心理学吗?
“咳~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我那个朋友大常嘛,玩电脑的那个,”男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这不该看的东西看的多了,内心就逐渐变态……哦,是逐渐抑郁。前几天求我给他疏导了一下,你是知道我的技术的,不出手则已……”男人含笑看着他扯皮,赵律敏锐的在这好看的笑容中品出一丝威胁,及时刹车,回归正经,“我让他给你查一查IP。”
男人趁着空当和司法部的同事又和罪犯沟通了一会儿,可这人根本就是个软硬不吃的。
在国内抢了劫偷渡到日本,还没过几天逍遥日子,偏偏又不本分,调戏妇女把自己调戏到了监狱里,恰好有个关注国内新闻的中国籍警察,一眼认出了这可能是几月前国内通缉的抢劫犯,传回DNA数据确认了身份,两案并立,国内派了人来说要先遣返回国,这才请了处在外交部的他们来做相关手续。
“我不管,你们血口喷人,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刘强,老子叫马树伟!不是给你们看了身份证了么!想骗我回国啊,没门!”刘强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翘着个二郎腿歪着脑袋盯着墙角的摄像头看。
一个司法部的职员把身份鉴定报告拍到桌子上,“你真当我们是白痴啊,你说你叫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