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众人面面相窥。
他们不过奴仆之身，自然不敢违令于宫里的一等女官许嬷嬷，只听着屋里的声音惊心动魄。
话说，至小皇子回来后，太后便没再这么摔过东西，这厢又是为何？
“你说什么？”屋内，已近绝望的慕晴芳，抬着手臂轻轻的颤抖着。
“你说，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万家人安排的，而是你安排的？”
老夫人的话，每一句都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要将她撕碎一般。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摇摇欲坠。
老夫人安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是啊，我年纪大了，不可能再耗着先皇去世。他不死，我怎么安排这出戏？”
“你……你害死了他，你疯了。”慕晴芳咆哮着，觉得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疼，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发生变形，看不真切他们本来的样子。
“不是我害死了先皇，是你。若不是当年你进宫，说不定他与万氏可以白首偕老。若不是你要给他戒毒，他说不定还能靠着那毒苟活几年。”
她的话，像魔咒一般至击慕晴芳脑海深处。
“不，不是我。”
“是，是我……”
她的脑子里出现无数个声音，出现无数个自己，都试图占据这具身体。
她想到了先皇去世前，被那种毒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九五至尊，他是全世界最高贵的男人，却被那种东西折磨得鼻涕眼泪止不住的流，大小~便失`禁，趴在地上没有半分尊严的向他们哭求，只为吸上一口。
终于，他去了。
去得那么的没尊严。
竟是她的母亲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了他，竟然真的是自己害死了他。
慕晴芳犹记得母亲以前不是这样子，她也曾美丽大方过，也曾温柔似水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她用仅存的清醒去想，终于想起来。
对了，是那一年，自己六岁那一年。
那年父亲病了，一病不起，然后再也没有从病床上站起来过。
叔叔们都逼到岛上，逼得他们母子三个好几日不敢上岸，一直住在船上。
后来，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雷厉风行，心狠。
第1072章 她活回了六岁的样子
杀了叔叔们，还有他们的孩子。
逼迫哥哥，也逼迫过自己。
回忆往昔，慕晴芳实在受不了这打击，终于疲累的卸下所有的防备，任由脑子里的声音掌控了这具身体。
“呵呵，哈哈哈……”
“姑苏的水啊！雪荒的花儿……不如祁氓夜铃铛！”
“父亲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去祁氓山摘夜铃铛？”
安坐于椅子上的老夫人，眼角缓缓的滑过一滴眼泪。
她站起身，走向慕晴芳，伸手捧起她的脸，看到的是她一脸天真的笑容。
“你父亲身子不好，母亲让哥哥带你去。”
慕晴芳疯了，回到了她六岁那年。
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长大。
……
“太后疯了！”
“太后疯了……”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皇宫，传到了慕晏离的耳朵里。
他站在慈安宫门前，握着那把钥匙整个身子僵硬着不知所措。
疯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他抓住一个宫人咆哮着问。
那宫人吓得瑟瑟发抖，颤巍巍的道：“不，不知道，太后与老夫人关着门在屋里，老夫人出来后，太后就疯了。”
老夫人？
是她，是她干的？
慕晏离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脸的不敢相信。
疯了。
“她疯了。”
在他看来，最应该疯的人，应该是老太太才是。
这把年纪了，还能好活几年？
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回家抱重孙去，非要这么折腾？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真是让他不敢相信。
慕晏离飞快的跑进了慈安宫，看到老夫人坐在一边，看到几个太医在慕晴芳跟前摇头叹气。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老夫人，又转头看向太医急问：“怎么样？”
张太医摇头说：“臣等尽力了。”
尽力了，真的疯了。
他看到慕晴芳赤脚坐在地上，与安容一起在堆小木头玩儿，玩输了，还气呼呼的推了安容一把。
安容委屈的看向许嬷嬷，许嬷嬷对他说：“小皇子，你得让着娘娘。”
“哦，我知道了。”
可是，母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啊？
“唉！”张太医叹道：“早年太后娘娘接连丧子，就深受打击，她原本就比普通人更加脆弱。这回不知又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