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宫又是传太医又是杖刑宫女,动静这般大,自是瞒不住的。
皇后起先以为温宓要早产,高兴极了。
可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只是动了胎气,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那贱人运气还真是好。”
这都不能让她早产落胎,那孽种也是够顽强的。
东云笑着安慰:“娘娘莫恼,贵妃既动了胎气,与身子定是有碍的,保不准到时和刘贵嫔一般,生下个体弱多病的皇......公主呢。”
话到嘴边,皇子二字硬生生的被东云给换成了公主。
皇后听的舒心,难得给了东云好脸色:
“你说的对,便是健康的孩子,在皇家也是极难养大的,更别说那孩子生来体弱。”
小孩子嘛,有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要是不小心夭折了,也只能怪贵妃没那个命。
她斜了东云一眼,想起那个给幼白通风报信的宫人,云淡风轻道:
“让她闭嘴。”
一颗棋子,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也该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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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温郸本在书房抱着自己的通房丫鬟嬉笑调*情,一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医来了,吓得忙把那通房丫鬟给推到了地上,自己则整理了衣裳往正厅去。
在本朝,只有正二品官员以上和宗室才能去请宫中太医看诊,温郸只是个小小五品,除非有皇上恩典,否则是请不动太医的。
太医坐在正厅圈椅上,喝了一盏茶,才等来了温郸。
温郸一见到来人是太医院院判石太医,忙弯腰拱手:
“石太医,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太医院院判官居正四品,一个五品郎中的礼还是受得的。
不过石太医念着温郸到底是贵妃娘娘的生父,便微侧了下身,只受了半礼:
“温大人客气了,老夫是奉了皇上旨意,来为贵府文夫人看诊。”
温郸闻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
正院,林氏听闻太医来给文氏诊脉,吓得从软榻上跳了起来:
“好端端的,皇上怎会让太医给文氏看诊?”
林氏绞着帕子,一脸忐忑,太医医术高超,若是让他看出文氏并非病重,而是中了毒,那她岂不是完了?
原本按照那毒的剂量,文氏再服下两次,人就彻底没了。
可文氏病重的事儿,她让府中的人捂得严实,贵妃是如何知道的?
林氏慌得团团转,林嬷嬷倒是沉得住气:
“夫人别担心,且不说太医能不能瞧出来,便是能,还有皇后娘娘呢,她也觉不会让您有事的。”
一旦林氏出事,皇后就会被供出来,所以,对皇后来说,保住林氏就是保住她自己。
竹意轩,温郸本想跟着石太医进去,却被石太医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本官看诊不喜外人在场。”
温郸一噎,只好留在院子里。
房门被打开,一股子药味儿迎面而来,温郸嫌弃的掩住口鼻,进去的欲望瞬间笑了许多。
绕过屏风,石太医原本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没想到人是面色苍白,可Jing神却极好。
石太医不解的问:
“夫人,您这是......”
文氏浅浅一笑,起身见了个礼:“院判大人,妾身有一事相求。”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门才被打开。
温郸迎了上去:“石太医,贱内怎么样了?”
文氏病重的消息他早就知道,虽说他对文氏是有那么几分喜欢,但再多的喜欢也被文氏的冷淡给冲没了。
可要说温郸丝毫不在意文氏,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文氏是贵妃的生母,她活着自己能得到的好处,远比她死了自己得到的好处多多了。
石太医神情郑重的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道:
“温大人,此事,本官还是要跟皇上与贵妃娘娘禀报,便不在此多留了。”
石太医回宫后,自是先去了乾清宫复命。
进去没一炷香,石太医又擦着汗往雅安宫去了。
高时给赵景研着墨,偶尔往里面加些清水。
他不过是去宫外传了道圣旨,回来时便听小李子说贵妃娘娘动了胎气,给高时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结果贵妃娘娘白白受惊,文夫人竟然并无大碍。
高时垂着眸子,用脚指头想就知道,此事定然又是后宫哪位主子干的好事。
手中的磨条一圈又一圈的转着,赵景却迟迟未曾动笔。
高时小心翼翼道:
“皇上,可要奴才去查。”
至于查什么,自然是那个往宫里传消息的人。
赵景嗤笑道:
“查?怕是这人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他眼中透着凉薄,自己后宫的女人还真是手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