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恋风如是觉得。
“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我怕你放不下。”言君信叹了口气,“你不是什么土匪,你是如今的端王殿下。”
“嗯。”杨锡玄的声音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并不吃惊。
“看来你都知道了。”言君信听他声音并不意外,“那我也不必多说了。”
杨锡玄看了一眼渴望真相的恋风,道:“也没知道多少,大多都是猜测,您说。”
“十六年前,你爹,也就是先帝生下了你。他一向信道术,便问国师这孩子以后的气运如何,”言君信道,“国师也就是我,我卜了一卦,预算你是皇帝命。”
“先帝大喜,想要封你为太子,但最终没封,先封了个王爷。夺走你太子之位的,便是如今的太后,她让皇上成为了太子。”
“后来朝廷政变,有大臣兵变直杀皇宫,先帝和后宫妃嫔坐船南下。那时你和皇上已经是唯一的皇子了,先帝怕后继无人,便兵分两路,又找了一个与你长得相似的孩子假扮成你,希望替你躲过一劫。”
“后来先帝逝世,皇上带着剩下忠心耿耿的众臣杀回了皇宫,再夺皇位。皇上不知你被替换之事,一直把那个与你长得相似的孩子当成我朝端王。”
“就是说啊!”杨锡玄听到此处,一拍桌子,不满道,“我都给那不长眼的牢头说了我是端王殿下,他还不信!嘁,眼珠子留着干嘛,挖出来得了。”
恋风:“……”
言君信干咳几声:“不着调。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现在拿着先帝遗留的令牌入宫,去证明自己的身份,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与财富。”
言君信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布满刀痕的破旧铜牌,一看便很有年头。他递给杨锡玄:“这样,恋风也不用跟着你过苦日子。”
“日子苦吗?”杨锡玄把令牌推回去,摆摆手,“拉倒吧。小娘子,跟着你夫君过苦吗?有rou有酒,好的很!”
恋风难得的没与杨锡玄斗嘴,杨锡玄见她不吱声,轻拍她一下:“土豆Jing,怎么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乱给姑娘取外号!”言君信见杨锡玄死性不改,心中懊悔万分。真不该让他去找他舅舅,和土匪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没教养。
恋风心里忐忑不安,身体发抖。
一切都对上了。
恋风深吸一口气:“师父,先帝是怎么死的?我听说不是被乱臣贼子所杀。”
“的确。”言君信道,“路上途径妖界,被一只凶残的猫妖一把火……哎。”
不用说了,这就是恋风干的。恋风倒吸一口凉气:“师父,您老人家一口气说这么多肯定累了,要不歇着吧。”
“你才是,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快进屋歇歇。”言君信满意地拍了拍恋风,让她进屋去找师娘,自己再和杨锡玄谈谈。
杨锡玄道:“师娘!清蒸鱼!三小娘子要吃!”
“好!”师娘笑着答应了,“这么疼媳妇。”
可惜师娘特意准备的清蒸鱼恋风一口没吃,她说太累了,想睡觉,让他们吃。
杨锡玄只好扫兴地替恋风吃了,夜里他睡得很香,恋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喂,土豆Jing?日上六竿了还睡,小心睡成糊涂虫!”杨锡玄悄悄门,喊道。
半天屋里也没声,杨锡玄不放心地推开一条缝:“我进来了?”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木窗开着,桌上留着一张被茶壶压着的字条。
人没了。
恋风又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的孩提时光。
那时候的她,天真无邪,机灵活泼,像个rou包子一样,贪玩得不行,天天不学无术在外面同别的小伙伴一起野。
对于恋风来说,她不懂的事还有很多。她爹爹是猫妖会算命,娘亲是会医术的人类。他们一家人和其他妖怪共同住在同一森林的村里。
恋风不明白,为什么她娘亲那么漂亮,却嫁给了满嘴胡子的爹爹?她只知道她娘亲深情道:
“因为我在上山采草药时被你爹爹救了,一见钟情,便以身相许了。这就是爱情,阿恋懂吗?”
“爱情?那是什么?能吃吗?”年幼无知的恋风道。
恋风——这个名字听她爹爹说,娘亲十八岁时和她一样很皮,很贪玩。有孕之后只能在家中安生修养十月,把她给憋坏了,气得娘亲不管男孩女孩直接取了个“恋风”,意为眷恋外面的分,向往一切自由。
儿时的事,恋风大部分记不清了。但她有一件事记得格外清晰。
她曾遇见过一个小男孩。
恋风在河边看他孤身一人,无人和他玩,觉得很可怜,便跑过去对他打招呼:
“你好!”
小男孩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恋风吓了一跳,有些口齿不清:“你,你好……”
恋风对他和气地笑笑,动动耳朵:“你为什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