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靖王正是皇帝的九皇叔,也是掌权十三年的摄政王。
据城中传言,靖王十六岁披挂上阵,十八岁封王,年轻时靠征战大涼而威名远播,更被先帝视若至宝,执掌Jing兵三十万。
先帝驾崩时,太子年幼无知,先帝托子靖王,封靖王为摄政王,皇后为太后,并垂帘听政,辅佐圣裁。
后来新帝纳妃,太后便借身体抱恙为由不再上朝,低调去福音寺礼佛,祈求苍生安泰。如今摄政王一朝独大,明间素有“有事与九皇叔商议”的笑谈。说的便是每有朝臣去御书房与皇帝议事,皇帝只有这么一句话打发,十三年来,从未变过。
彼时,摄政王年将四十,日生华发,但依旧一身高强武艺傍身,手上握有兵权,无人敢逆其左右。
王府内,靖王左右各抱一名美人,欣赏丝竹声声,舞女如蛇。
当中一名红衣的女子媚眼如丝,一脸娇态,笑将耳鬓别着的绒花取下,羞答答朝靖王轻丢过去。
靖王松开两位美人,痴迷地接住女子丢来的绒花,然后循着香气慢慢起身,色笑着朝舞女一步步靠近。
“王爷……”
那名舞女笑声如铃,轻轻扭动纤腰,脚下飘忽的朝靖王绕着。
“呵呵呵,美人,美人,过来,让本王抱抱!”靖王手中绒花跌落,笑憨憨扑抱几次,却抓了个空。
正在兴头时,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进来,板着脸挥挥手,那些舞女便似读懂什么,施礼后迅速退出。
靖王看见来者,色眯眯的模样一扫而空,立即摆出一副威严的神情,就近坐在太师椅上。
“魏先生这么晚过来,有何要事?”
“王爷,小人之前跟您提的那件事,您考虑得如何?”
“……”王爷摸摸两撇小胡子,做思考状。
“据小人雀儿来报,皇上最近不太安|分。”
靖王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端起手边茶盏吃了一口:“你说的是纳一个刺客为妃,要赐她封号的事?还是当众扬言,以后把龙椅给宫妃坐的事?”
“……”
“稚子无知,简直胡闹!”靖王将茶盏拍在桌上,瞬间裂成两半。
“王爷,小人说的不是这个,是初一跟您提的那茬。那事宜早不宜迟,请王爷三思!”魏先生忠心耿耿,抱拳深鞠一躬。
“魏先生多虑。”靖王慢悠悠用白绢擦掉手上的茶渍,“本王看着皇帝长大,他的性子本王再清楚不过。哼,不过是个顽劣成性的草包,不足为患,何必大动干戈,叫世人骂本王背信弃义?”
“可是,王爷……”魏先生觉得不妥。
“此事先且搁置,近日魏先生不必再为此奔波,本王自有打算。”
说完,见对方还不离开,靖王的脸拉得老长,不满道:“魏先生还有别的事?”
魏先生暗叹一口气,深鞠一礼:“小人告退。”
======
红绡帐暖,李言修托腮躺在萧容身侧,胸前衣襟半遮半敞,颊上酡红,是刚刚欢好后的残象。他含笑凑到她耳边,窃语:“阿容,唤朕。”
“皇上何意?”萧容迷茫的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脸上的红chao。
“少暄。”他答非所问。
“少暄?”
“不是这样,似刚才那般,小小声的。”
“少暄……”萧容尽量配合他奇怪的要求。
“嗯。”李言修微笑依依,温柔拨开厚厚的被褥,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以后无人时,就这样唤朕。”
萧容强扯一抹笑,趁他心情大好,思量着就势提出一些要求,试试此前猜测是否可靠。于是,她抱怨道:“刚才陛下给臣妾喝的汤药好苦,臣妾再也不要喝了。”
“容姐姐想做母妃了?”
“什么?!”
“那是避子汤,容姐姐猜不出么?”
萧容语塞,顿时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自小居于深山,不曾听人提过此事,自然没有概念,好在,他懂。
不由的,萧容竟有几分庆幸,庆幸他不想让她诞下他的孩儿。
“原来是这样?那还是要喝的。”萧容手指勾着一缕长发,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李言修微笑握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扯:“上来。”
“……陛下?”萧容愕然,以为他又要行不轨之事,好在是她多想了。
他看出她的难堪,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躺朕身上。”
虽闻得此言,萧容依旧忧虑。她犹犹豫豫坐起来,考虑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躺上去。
忽然,对方又是牵手一扯,踏踏实实让萧容整个栽在他身上。
武功被废后,萧容的动作和反应都迟缓了一些。她的肘部磕在李言修的胸口处,发出闷闷一声响,听上去就撞得不轻。
萧容下意识抚了抚撞红的心口,不料指尖摩挲,引得他哈哈一阵笑。
“容姐姐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