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钱,没有家庭,你只会弹琴,毕业以后,你能做什么呢?我家里不会允许我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结婚,不,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以后会不会厌倦陪你过清贫的日子。一辈子,说起来容易,可是我要考虑的是我以后几十年的生活,所以,很抱歉,目前你的状况,我确实只能选择离开。”
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讪讪低下头,兀自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能去留学的话,前途一定大好,那时,我会重新考虑回到你身边也说不定。”
沉默。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说话。
我便一直低头,觉得心脏里的血ye快要从喉咙涌出来了。
这才发觉,身边碍事的第三个人,早已不知踪影,凝滞的空气里,只剩我和他在对峙。
最后,他终于低低地说出一句话。
“陶喜儿,你果然是个骗子。”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实在不具备伤着我的能力,可是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我真的真的,就快崩溃了。
我便仰脸一笑,“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不是一样的人,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在一起只会痛苦,所以,还是分开的好。”
实在是不能再狗血的说辞,可我实在已想不出其他的,只觉得整个脑袋要裂开一样疼,脸上却只能若无其事地笑着。
他深深看我一眼,手上的力度终于慢慢软下来。
同样渐渐消失的,还有我曾经盼望已久的被爱的心情。
它来的这么晚,走的这么快。
“虽然我不知道你追求的是什么,可我知道,决不是你说的这些。”
他淡淡看我,语调清远。
我苦笑一下,“也许就是呢,你也没有多了解我不是吗?”见他眉一挑,我便立马正色道:“我想说的都说清楚了,希望你好好考虑,还有,你走之前……我不会再来见你,还有……我不会去送机……所以,我们之间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说出更多伤你的话,做出更多伤你的事。
所以,到此为止吧。
我最后冲他勉强一咧嘴,便转身,拼了命往下跑去。
最后一眼回望,看到他的眼神……我觉得那画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等奔到楼底的时候,脑子里的弦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断了。
我掏出手机,恶狠狠地拨号,在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冷淡地“喂”时,心里的恨翻江倒海,巨浪般扑来。
“苏彦卿,我发誓,我发誓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都不被人爱!你一定会孤单一辈子难受一辈子!我恨你,恨死你,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电话那头滞了一会儿,然后,听见他冷冷的声音。
“我不会孤单,因为你会陪着我。如果要死,我会拉你一起。”
我狠狠咬牙,“你这个变态,混蛋,疯子……”
“我确实是个疯子,不然我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我会做出花钱送情敌出国留学这种丝毫没有回报的事,”他顿了一下,淡淡接道:“所以,作为补偿,你就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好了。”
谁是谁的劫(一)
佛家讲,人命中自有劫数。
经历过那场大劫,我基本上已成为行尸走rou,每天都像在宿舍挺尸。
这种行为导致的后果,就是张梦雯重新变成了我的老妈子,每天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照顾的无微不至。
无奈我的脸就跟神经坏死一样,再扯不出一点笑来。
说句恶心人的话,就是——入秋了,整个人便也跟榨干养分的花一般,迅速枯萎下去。
终于有一天,寝室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某天午后,原本安安静静的房间里突然“咚”的一声,我惊了一哆嗦,偏头一看,才发现竟是苏烟儿,一脚踢开了我们屋的大门……
好在舍友们这个时间都外出活动,只剩我这个倒霉蛋,和倒霉蛋的保姆张梦雯,俩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苏烟儿压根不理会我们惊愕的表情,奔过来双手压在桌子上,整个人像要喷火一样,冲我吼道,“陆离要出国?陪他去的居然是那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潘迎迎?陶喜儿,你是干什么吃的啊?你对这种事不会发表意见吗??他是你男朋友还是她男朋友啊??”
我怔了一下,才扯了扯嘴角:“坐吧烟儿,外面还热吗,走了一路很累吧,喝水吗。”
“陶喜儿!别转移话题!你总这样,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大大方方把你的看法讲出来!你这样唯唯诺诺的会害死很多人的!”她一双杏核眼瞪得圆圆的,简直要吞了我。
“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说的。”我捋了捋腿上盖着的被单。
“说什么??当然是说你不愿意啊!你这么大人了该说什么还要我教你吗?他是要出国哇小姐,以后没准不回来了!你身为他女朋友难道没话跟他说吗??”她恨铁不成钢,高声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