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那种喜悦都消失殆尽。他们对着摔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恨不得把所有最难听的词都落在她身上。
在大婚之日,穿着红色婚服却如此不堪的人竟是宁月。
宁月像是已经哭累了,放弃挣扎。她死气沉沉地闷着头,像是个没了灵魂的娃娃。站在她不远处的段镜像是感觉不到她的难言,和那些宾客一般都冷漠地望着她。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指着宁月。
气氛越来越差。
段镜早就换下了新郎服,此刻穿着一身黑衣。正堂的喜字被他命人拆了下来,在这对所谓的佳偶良缘中落幕。
他们像是看笑话,议论的声音刺在宁月脊骨。
“我们小姐不是妖!”丁儿紧紧护在宁月跟前,她倔强地抬头。双手将宁月挡在身后,和他们辩执。
宋白看不下去了,他把江肆淮靠在柱子旁让他半躺着。所有人避开新娘子,只有宋白快步走过去。他蹲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巾递过去。
丁儿狐疑的看着他,在确定少年真的是好心后正要接过去给她家小姐。
忽然,段镜猛地把手巾抢过去。看着没了魂的宁月,俊逸的脸上嗤笑:“她也配嫁给我?”说完,把手巾丢在地上。
脚狠狠地踩上去,像是把手巾当成宁月。
又踩又碾。
Yin凉的笑容让宋白极度不适,段镜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因为他之前被妖害过,就这么排斥任何与妖有关的东西。宋白再傻,都看明白了。段镜是把宁月当成妖了,宋白站起身。
少年白皙的脸上划过愤怒,一把拽住段镜。
“她身上并无妖气,段镜你清醒些!”宋白斥责。
听到这话,段镜叱喝地笑起来,“她若不是妖,怎么会被金凤钗所伤。不要忘了,是你说的这个钗子可以驱散妖力。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和江兄呢。”
停顿半晌,段镜看向那侧昏倒的江肆淮。脸上没什么情绪,他扯了下嘴角:“让我能在成亲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目。”
!!!
宋白吃惊,不可能。金凤钗是江师兄耗费了三天才把仙力倾注进去的,怎么会伤到普通人。宁月不是妖,否则宋白的命剑早冲出来对准她了。
“不管她是不是妖,你们是真心爱过。”宋白不悦。
“我们家小姐不是妖!”
听到宋白的话,丁儿立刻辩驳。她抱住宁月,心疼地一塌糊涂。夫人那么疼爱小姐,若是知道今日受此辱怎么可能会让小姐嫁过来。
“真没想到啊,这宁家千金竟然是妖。”
“我就说呢,怎么那么多公子哥爱慕她。我看啊,是用了妖术。八成这脸也是她变的,想想就可怕。”
“我看今天的亲是结不成了。”
“……”
周围的人都在纷说,宋白咬牙。他抬手,命剑一下子握在手中。指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你们懂什么!这样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岂非正派之为!”
段镜差点儿没被宋白逗笑,他走上前。抓住宋白的剑,Yin冷的视线直直对上宋白。
“宋小兄弟,你比起你师兄可真差远了。”
旋即,松开手。
走至宁月面前,他牵起宁月的手。
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那上面被伤到的痕迹尤为显眼,可以说是刺眼。手皮都愈发黑紫,嶙峋可怕。
“你说这样的怪物,不是妖怪是什么。”
宁月抬头,愣愣地看着段镜。平日里他的手掌温暖无比,此刻竟让她心亮到极寒。宁月还有一丝期盼,回握住段镜。
感觉到女人细微的动作,段镜厌恶地皱眉。猛地甩开她的手,宁月整个人被他甩开。差点没有稳住身体,直接头朝地撞上。
“小姐!”
丁儿紧张地喊道。
要不是师傅不让随意伤人,宋白恨不得拿剑在段镜脸上划上“负心汉”三个字。他帮着丁儿去扶宁月,宋白施展法术想要替她疗伤。
让宋白不解的是,他所有的法术都没有效果。
甚至使宁月更加难受,闷地吐出一口血。融入了红衣中,竟分不清是衣服的艳丽还是血ye的浓郁。
怎么回事,宋白吃惊。
他正要仔细查看,宁月推开了他和丁儿。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看着段镜。
“你当真要不要我了吗。”宁月固执地问道,无视所有人刺耳的声音。
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
……
“小姐!”丁儿为宁月不值,她喊着。
沉寂、无言。
宁月感觉到段镜眉头皱起,头疼地扶额。她走近他,眼巴巴而又可怜兮兮。
下一秒,段镜万分嫌弃地抬头。
“你也配?”
你也配。
三个字炙热而滚烫。像是他过去落于她耳中的,“嫁给我。”
宁月分不清男人到底是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