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勿论秦缘圆愿意和萧三交换,以命相搏,也不敢求他一句,他更觉得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秦缘圆见玄迦绷着脸,只以为他恼了,下巴被他捏着,虽然不大舒服,但也不敢动弹反抗,软着声音,好言相劝:“这样大的事情,我哪里敢麻烦你呀……”
毕竟那是你爹呀!大和尚。
可玄迦显然没有理解她话中深意,冷嗤一声:“这样大的事,不敢麻烦我,倒是敢麻烦萧三了?我竟不知你们有此深交?”
秦缘圆被他冷硬的质问堵住了嘴,慢吞吞道:“他,我……他要我的血,我好歹,手上有交易的筹码呀,我平白无故的,作什么叫你犯险,真当这是什么好事情不成?”
这话落下,玄迦的手亦松开了,垂着眼,似乎嘴角勾了勾。
萧三郎:“……”
所以这以身犯险的坏事,便是他这个老倒霉蛋做么?
秦缘圆揉着发酸的腮帮子,只见萧铎满脸揶揄,看着自己的目光无比复杂,忧心他不答应,余光瞥见桌角放了一把匕首,作势便要提刀取血明志:“三郎若不放心,我可以……”
那刀刃还未触及肌肤,便被一道疾风打了出去,啪嗒两声落在地上,秦缘圆吓了一跳,张望着去寻始作俑者,听见耳畔传来一道寒气凛然的声音:“秦缘圆,你发什么傻?”
萧铎微摇了摇头:“女郎这生意,怕是轮不着我做了。”说完,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
秦缘圆:“三郎什么意思?”
玄迦:“我帮你。”
萧铎:“噗呲。”
玄迦冷冷的眼刀子刮了过去,萧铎动作迅捷,起身,关门,一气呵成,仍不忘敲了敲门提示:“此事我不再掺和,你们二人详谈,我,外头候着。”
萧三郎向来最会察言观色的,知道他再说一句,玄迦怕要兵戈相向了。
他一番迅猛动作,秦缘圆盯着那紧闭的门扉,和暮色下窗纱投射出郎君修长的身影,有些不解:萧三郎怎么说走就走?
玄迦轻咳一声,引回她的注意力,然后十指为梳,拢了拢她仍shi润的头发,淡声:“我并非平白无故帮你。”
第23章
秦缘圆盯着玄迦半晌,斜阳浮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瞳色一片浅金,更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矜贵。
她犹豫片刻,问:“那你为何帮我?”
玄迦语气幽幽:“大约是想他死罢。”
但这声极弱,秦缘圆未听清,她皱眉附耳,又问了一句:“什么?”
他掩唇咳了一声:“自然不能白白帮你,你需得替我做三件事。”
秦缘圆:“……什么事情?”
若是杀人放火,金银财帛,那她真是无能为力。
玄迦顿了顿,盯着她,许久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弱不胜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既不能打,也不能杀;舍近求远,放着他不求,却去求那笑面虎萧三,可见脑瓜子也不大聪明。
竟是无一处堪用的。
他默了一会,忽然不正经起来,弯唇笑道:“唔,第一桩,你也不必当牛做马报答我,只消听我差遣一个月,随侍我左右便好;至于其他两件事,端看你服侍得如何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且玄迦生得一张轻浮面相,眉骨一展,笑时便十足浮浪,若非他披着袈裟,秦缘圆简直以为自己被花花公子调戏了。
一时愣在原处,并不知如何回应。
玄迦挑眉:“不愿意?”
作势便要走了。
秦缘圆并不知,玄迦故意逗她,真以为高傲的玄迦大师脾气上头,要出尔反尔,连忙拔腿追了上去,但没想到玄迦脚步一顿,她便一个猛扎子磕在他后背。
她后退几步,捂着鼻尖往后仰。
玄迦蹙着眉将秦缘圆抱起来,她便一把拽着他的袖子:“大师,我答应,答应还不成么?”
她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十足可怜,但玄迦有心逗她,又觉得好笑,弯了弯唇角,半跪着将鞋袜替她穿上,仍不忘肃着脸训她:“地上凉,怎可乱跑。”
她总是慌失莽撞,极易受伤,偏还不注意,玄迦总觉Cao心,无言地叹了口气。
秦缘圆却低头凝视着玄迦的侧脸,心想,如何服侍玄迦,好似他这几日照顾自己一般么?斟茶递水,穿衣穿鞋,还要做什么呢?
——
萧铎倚在廊柱上,百无聊赖地摇了摇手中折扇,心中却想,也不知那小娘子给玄迦灌了什么蜜糖,好端端的佛子,如今也落下神寰了。
他等候许久,终于见到玄迦推门而出。
郎君背着手,徐徐走来,神色虽是惯常的漫不经心,但眼中笑意泛泛,但萧铎和他多年深交,自然察觉到他心情不错。
二人心照不宣,一字不曾交谈,便径直召过坐骑直奔皇城。
毕竟,不管羽林卫身在何处,最终总要送药回去的。
萧铎光明正大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