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婶大喜过望,到底自己是老人儿,待遇就是不同,在沈妈艳羡的眼光里,柳婶走得是格外的Jing神。
到了大小姐的闺房,大小姐拿出三张图,原来是三个绣球。怎么能怨人爱这大小姐呢,就一个绣球,大小姐画的都和外面卖的不同,一个个的真叫人看着喜欢,三个绣球也活像三个人的脾气秉性。柳婶忙忙接了,一再打保票,一定做得跟图里的一模一样。又乘势问了好些话。大小姐最是谦和,跟柳婶说了好多,柳婶喜滋滋的拿着图回去。可是走在路上一想,大小姐说了这么多,似乎她还是不知道大小姐准备怎么做。算了,先把手头的事情做。
趁着外面的店铺还没有关门,柳婶叫了栓子和她去铺子里采买了些合用的东西,当晚,就开始做了。一直做到三更天,三个绣球都做成了,一个赛一个漂亮,喜得柳婶呀,拿在手里舍不得放,最后干脆抱着睡了。
当晚,柳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少局主、二局主、大小姐抛绣球,抛出去之后,竟然飘在天上,不往下落。一地的人喊呀,嚷呀,谁都抓不住,三个绣球飘在空里,围成一个圈,转啊,转啊。
睡到半夜,柳婶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起来点上灯,屋里什么都没有,柳婶嘟囔道:“死耗子,明天该寻只猫来了。”
这一夜,因为太兴奋,做了一晚上梦,没睡踏实,早上起来,开门开窗户透气的时候,发现夜里窗户竟然没上住。柳婶暗骂自己粗心,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什么地方,长风镖局,哪个贼长了十个胆子,敢寻摸进来。柳婶忙忙洗漱了,带着三个绣球去找大小姐。柳婶在心里描绘着大小姐看到这三个绣球时满意的温婉一笑。
第4章 抛绣球前的试演
孟继儒站在新修好的木楼前,心里暗暗得意着,瞧这木楼修的,虽然只花了两天功夫,却端的又壮观又漂亮。高有丈五,长三丈,全用了上好的黄杨木,接榫处无不妥当完备,表面打磨的光滑无比,现在匠人们正在刷明漆,再有两个时辰就完工了,完工后晾两个时辰漆干透,人就可以上去试一试了。
孟继儒边看边在心里描绘着初六那天人山人海的景象,到时候少局主、大小姐、二局主,一个挨一个抛绣球,底下的人保准抢疯了。到大小姐抛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福气抢到这个绣球……
孟继儒对大小姐的这番心思本来是悄悄地藏着的,最多是大小姐来账房查账多看几眼,在镖局里偶遇的时候没话找话的多搭讪几句,人前人后献点小殷勤。照理说,大小姐没有定亲,自己也没有娶亲,完全可以正大光明,摆明车马的追上去,可是,孟继儒没有这个自信。你别说孟继儒是个多有自知之明,多么谦虚谨慎的一个人,孟继儒的自信心是一点一点被打磨掉的。想他孟继儒,姓孟呀,孔孟曾颜通天谱,那可是圣人之后,哪能是一般人呢。孟继儒自幼也是被父母宝贝疙瘩般的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读着圣贤书,一心想要蟾宫折桂金榜题名,那个年少轻狂,书生意气,那个狂劲儿呀,现在想起来都汗颜。孟继儒十二岁上就中了秀才,因为自幼读书,反倒把读书看得很淡,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单纯的做一个腐儒,手无缚鸡之力,满口之乎者也子曰诗云的空话,所以,趁着中了秀才,父母满心欢喜,求着父母找了师父,跟着学了剑术和拳脚功夫。自此更是自诩文武双全,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八斗高才堪大用,万斛正气显英雄。可是谁能想到,屡次乡试不第,接着家里也受了朝里失势的亲戚的牵连,父亲一病而亡,只余老母和弱弟。孟继儒满心不甘,但是必须承担起养家的重担,他在乡里一向自视甚高,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如今如此落魄实在不好意思在乡间讨生活,干脆卷了铺盖,来到京城。谁想到来到京城,他能找到的活计竟然都是些靠卖苦力的营生,孟继儒如何甘心?可是文,孟继儒没有足够的见识入官员的幕当幕宾,年纪又轻不够资格充任大户人家的西席;武,更是半路出家,最多充当人家的护院,别人还嫌弃身子骨弱。后来好容易长风镖局招账房,看中了孟继儒,孟继儒彼时四处碰壁,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敢挑剔,爽爽快快地答应了。
嘴上是爽爽快快答应,可是心里能舒服吗?孟继儒脸上堆着笑来到镖局报到的时候,心里憋屈地厉害,像他这样自幼被当做天才的人,如今竟然要沦落到给镖局当账房的地步。镖局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为了混生活,在刀口上讨生活吗?孟继儒一想起自己要和这么一群大老粗打交道,一百个不情愿,可是,形势比人强呀,一文钱愁死英雄汉,何况自己缺的不止是一文吧。谁知到了镖局,一个个人都透着Jing明能干,即便是那些个趟子手,都识文断字,透着Jing灵劲儿,镖师们就更不用说了,个个威风十足。等到见到两位少局主,孟继儒的信心彻底的被打垮了。这两个少局主,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尤其是郭少局主,往自己面前一站,那一笑,孟继儒都自惭形秽,还有郭少局主写的字,做的诗,孟继儒心想,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跟这人一比,自己真的是样样不如,再想起当年的张狂,真是冷汗涔涔,羞愧得无以复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