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举过于亲密,但也有原由,未曾十分突兀,想找理由倒也好找,端看沈燎香愿不愿意给自己这个理由了。
贺煜手心虚握,有些汗shi。几天前他还觉得自己只是一片好心、照顾弱小,如今却被“反客为主”,这弱小的一言一行开始掌控他的心情思绪了。
好在最终,沈燎香的手还是松开了。
贺煜一口气绷紧,好悬没打颤,抄底一把抱起她。沈燎香也有些紧张的样子,低头揪着他的衣服,像一只被突然掐住后脖颈的猫,一动不敢动。
世界都安静了,就剩下砰砰的心跳声,在贺煜的耳膜上震荡造反,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只觉得手上轻飘飘的,没个二两重。
头重脚轻的走到地下车库,将人放在副驾驶,俯身系好安全带。沈燎香抵在椅背上,从脑门红到脖颈。
贺煜掩饰性的咳嗽一声,道:“怕什么,怕我把你拐卖了?”
沈燎香嘟囔:“你敢。”
贺煜失笑,回:“不敢,不敢。”
他坐上驾驶室时几乎要担心自己“酒驾”,瞥了眼副驾驶的人,心想总借老史的车不好,该买车了。
因为要去拿花,贺煜让沈燎香指路,直接开到了她家。那是一片酒店式公寓,外表看着还不错,粉红色的砖墙上写着女子公寓,指纹进门,好似管理很规范的样子。
进楼道时贺煜就吓了一跳,里外三四排,每间房只有顶部有一个通往楼道的小窗,还得关的死死的。
沈燎香住在靠近尽头的一间小屋,推门进去,目测房间只有六七平,过道就更窄了,只有一米,上床下桌,冰箱和微波炉都用轨道安在了床下,床上也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以贺煜的体型,进卫生间都转不过身。
整体空间极为压抑,呆久了怕是Jing神都要出问题。
就这样沈燎香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桌边,那里放着一盆、也是唯一的一“盆”花——说是盆都高看了它,其实就是一朵。紫苑花型本就简单,平日里在野外漫山遍野的倒也漂亮,这一朵却形单影只的栽在硕大的花盆里,不免显得极为单薄。
更何况长势也不太好,蔫蔫的,叶尖都枯萎了。
贺煜不是嫌弃那花,实在是心疼这困于囹圄之地的人。也许正是因为生活在这种地方,所以沈燎香捡到一朵不起眼的花,也会视若珍宝?
赶紧搬出来吧,这破地方怎么能住人!
“你在想什么?”沈燎香突然出声,神情颇为好奇。
贺煜被惊醒,脱口道:“搬家吧。”
沈燎香微微一愣,贺煜定了定神,问:“这边连窗户都没有——你租着房间多少钱?”
沈燎香:“三千四百五十不包水电。”
贺煜想了一肚子说辞,闻言难以置信:“就这儿??”
沈燎香默默瞅着他,贺煜原本以为是沈同学没钱,不得不蜗居,结果现在一看......这纯粹就是被骗了吧!!
“三千五就住这种地方?”贺煜顿时气的,恨不得立刻把人打包带走:“走,赶紧搬家,我对门招租,一个月就一千四。”
沈燎香:“我不想合租......”
也是,如果选择合租,再没良心的中介也不至于介绍这么一个地方。
不过这不要紧,毕竟对门是他爸买下的。当初定了四户,上下两层,如今收多少钱,他这个少东家说了算。.
他改口道:“房东是我老熟人,屋子面积不大,就算你一个人住,也比这里便宜。”
沈燎香好像是抿嘴笑了一下:“那你是要养......那你愿意养它吗?”说罢将花盆递过去。
贺煜接过花盆,心道小孩子才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沈燎香:“我本来就欠你一顿金拱门,你还给我介绍住处,要不我们去吃火锅?”
“再说吧,”贺煜避而不答:“今天先带你看房,合适的话直接定了。”
房子自然没有不合适的说法。
贺煜装模作样的打了一通电话,在他爸一脸懵逼的情况下敲定了一个月整租两千四。
八十多平米的小高层,地铁站走路五分钟,周边商超商业圈离得都近,但凡是个有常识的都得怀疑——但很不巧,沈燎香大概属于那类没有常识的,她在得到准信后就很高兴的双手合十,那笑容,甜的贺老大差点醉到撞上门框。
贺煜都没让她交押金,直接打电话请了家政,将那盆独苗苗放在卧室飘窗上,准备带沈燎香回去收拾行李,今天就搬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花似乎有种寒冷的气息,他偷偷贴近嗅了嗅,宛如寒冬暴雪初停后,吸入肺里的第一口冷风,说不上是气味还是温度,总之一路冰冷,令他神志一清。然而他震惊之余再吸时,又仿佛没有了那种感觉。
屋子里似有似无的腐臭味儿也不知何时消散一空,贺煜疑窦的看了看那花,还是蔫蔫的,没什么特殊。
错觉吗?
他通过半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