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佑不敢惊扰沉王,于是先问了做过郎中的倪程予,程予又去寻从前医馆的人……绕了好一圈儿才得出个结果。
功夫没白花,那产爷如薛宁佑所料的故意不给安伊做扩张。
“夫主,那产爷是故意不给安伊做扩张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夫主,郎身好怕呀~”
薛宁佑挺着快足月的大肚子,躺在床笼里流泪。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摆明在求夫主爱惜。
沉王环着他的肩,轻轻拭去他脸颊上晶莹的咸水珠。
轻道。
“若儿,那产爷是皇兄送来的。”
“……皇上?!”
薛宁佑心脏一颤。
他先前去京城翻案,却被皇上玩弄了身子。
皇上还用殿试的承诺耍他,让他白受不少折磨。
薛宁佑抬头,望着害他痛苦的另一人。
唤了声“夫主”,挽上他的手。
“皇上为何如此?”
“呵。”沉王半是冷笑,半是叹息,“你可知文王?”
“当然。”薛宁佑点头。
文王是宁王的同父妹妹,也是除沉王和皇上外唯一活在世上的前皇皇孩。
虽然年幼成婚,其实才九岁。
沉王淡淡地说:“文王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她才九岁,是没长成熟吧。”
“不。是她七岁时被皇上设计,摘掉了子宫。”
“……”薛宁佑垂下头来,手抚上隆起的孕肚,“要么绝后,要么死?”
“若儿,你安心养胎就好,莫因这些事烦忧。”
沉王已经想明了。
是因为他现在身为庚州刺史,有了政绩和兵符才招来迫害。
皇上容得下吃空饷的废物,受不了忠心臣弟的半点威胁。
既然如此——
“本王即刻赴京,弃了这顶刺史的乌纱帽。远离朝堂,与他云赢端,此生再不相见。”
直接不当官了?!
薛宁佑望着繁儿倔强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
知道云秦繁不是争名逐利、野心狂妄之辈,可这也太苟了。
“唉,罢了。繁儿就是苟,才能活到现在的呀……”
一眨眼,廖凯离开牛棚已过数月。
他以为没多久就会被送回牛棚,结果沉王就没再提起他。
被绳索捆绑留伤的四肢已经恢复如初,那蜷缩着睡觉的习惯却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了。
最麻烦的还是这对垂到细腰的巨ru。
每天都要找几个小贱人来挤nai,挤到他们胳膊酸胀都挤不完。
辰时,带着达儿去向正室安伊请安。
瞥见几个刚入府的新贱人,没见过世面似的大喊大叫到处乱跑。
达儿抱紧了爹爹脖颈,皱紧了小小的眉。
“爹爹,我不想家里人这么多……”
“这个家是沉王的家,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只是沉王的人,被放在他家里。”
他苦笑,沉王对他父子的在意会越来越少吧。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逐出门去了。
于是对儿子说了相当直白难听的真相。
现在廖凯所思所想与秦若离府前差不多。
只不过多了个达儿,多了个留在王府的理由。
可惜他不知道,达儿被小贱人们欺负得很可怜。
“廖、廖郎,达儿……”
“廖凯!”
倪郎和青霄看见他,打了招呼一起去安伊那儿。
倪程予自卑,打着黑伞走在后面。
听青霄向廖凯讨教武术招式,达儿还时不时插几句嘴。
安伊抱着女儿坐在正位,疲惫又无聊。
云国这规矩很没趣,他又想不出什么乐子。
薛宁佑与廖凯对坐次座,其后是青霄和倪郎。
nai茶人手一杯,都喝了大半。
“你们想做什么?”安伊问。
廖凯翻译了,先回答说:“我想知道兵符在哪儿。”
他用云国语和北地语说了两遍。
在场人都说不知。
薛宁佑在望沉王和沫尔院内作乐时望见了,但沉王没说过,于是他也不作声。
“郎身想考功名……”
倪程予说话声比蚊子叫还小,坐在上一位的廖凯都听不到。
几人匆匆看他一眼,他也不敢强调,怯生生地把话都憋回去。
“我能带小贱宠出门去不?”
青霄早就想问了。
他身体不但恢复如初,还长胖了不少。这几个月里苦忍性欲,匆匆几次偷腥根本不够味儿。
薛宁佑严肃地唤他,“青霄,此事夫主定夺。”
青霄抱臂不悦,心想沉王纳他为郎不就是为了分担“压力”嘛。
他跟沉王之间可没有半点夫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