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爬山比赛
四月底的一天下午,师姐领着他们去爬山。
巫真村北边有连绵起伏的群山。今天,他们的目的地是两条山涧之间的一个比较缓的小山,山虽然不太高却很秀气。
他们站在山脚下,仰头看天,师姐叉着腰说:“我们比赛吧!”
云尚飞一听比赛,两眼放了光,明墨白照样一脸的不甘心,于是两个人撒丫子就跑了。
景以柔也紧张起来,想要追上他们,可是一回头,见师姐正弯着腰,不知在看什么,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猜想师姐可能有些不舒服,于是去扶师姐,师姐却指着一个蚂蚁窝说:“你观察过蚂蚁吗?他们其实挺有趣的,不信,你看……”
于是,景以柔便不得不陪着师姐,看了半小时的“蚂蚁大战毛毛虫”。
师姐倒是全程兴趣盎然,一会儿为毛毛虫捏拳鼓劲,一会儿为蚂蚁振臂高呼,景以柔就有点惨了,在爬山和陪师姐之间抠手纠结了上百遍。
好不容易等着师姐看完了蚂蚁,师姐一抬头,又看上了路边的野花。
等那一大束花被师姐塞到景以柔怀里时,景以柔终于忍不住问:“师姐……我们不是比赛吗?”
师姐伸手从景以柔怀里摘了一朵小黄花,心不在焉地答:“是比赛呀!”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爬山?”
“爬山?”师姐把那朵小花别到景以柔耳边,端详着说,“我们不是正在爬吗?”
景以柔当场就呆若木鸡,还是戴朵小黄花的木鸡。
师姐又把小花从景以柔耳边移到头顶,打量一番说:“谁说爬山比赛,就一定是比谁更快地爬到山顶?”
景以柔腹诽:那还能比什么?
师姐把景以柔头上的小黄花拿下来,丢掉,又从她怀里摘了一朵比较大的红色花朵,别到她左耳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还是红色和你的翅膀更配呀!”
说实在的,当师姐被小溪流吸引了目光时,景以柔内心是崩溃的,可是当师姐捧住一条10厘米左右的小鱼朝她嚷:“晚上我们吃炸鱼吧!”她立刻满血复活了。
心想:管它什么比赛,反正已经追不上了。水里有鱼!有鱼!有鱼!
上树掏鸟蛋,下水捉鱼虾,这几乎是景以柔童年的代名词。她麻利地撇开怀里的野花,挽起裤腿,就下了水,几乎刚弯下腰,她就看到一条青背的小鱼停在一块石头前面,她的两只手合成中间分离的“V”字形,每一只手像是要捧住水那样的微微弯曲着,在离小青鱼大约20厘米的地方把两只手同时放入水中,然后慢慢地极有耐心地向小鱼一点点靠拢,当把小鱼圈进双手的包围圈里时,她猛地双手一合,捧起一兜水连同那条小青鱼。
师姐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把那条小鱼接了过去。
景以柔又弯下腰抓鱼,可能是因为太想吃鱼了,她居然闻见了烤鱼的香味,她偷偷咽着口水,又抓了一条鱼。一抬头,师姐笑着朝她嘴里塞了一个小小的黑黑东西,还真是一尾烤的焦焦的小鱼,刚入口很香,后味微微带点苦涩。
不得不说,师姐是行家,这一路上,景以柔不但吃了烤鱼,还吃了一种很解油腻,吃起来酸酸的大叶野菜,名字叫做“酸几溜”;一种纤维很粗,但吃起来软软的,微微带点甜味,名字叫做“鸡rourou”的野菜根;还有红色、外表长满颗粒突起,像是草莓的小圆果子,师姐想不起来它的名字了,反正味道清甜,虽然带着点青草味,可是把它整个丢到嘴里,一咬下去,能爆出清冽的汁水……
等她和师姐终于爬到山顶时,景以柔觉得自己再也吃不下师姐递过来的那个长相像小西瓜,个头像小山枣的小果子了。
“你们终于爬上来了!”云尚飞吼着,“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们多久?还不敢下山找你们,就怕没找着你们,却被你们占领了山顶,那我们不是太亏了吗?”他转头看了看明墨白,希望得到响应,可是后者完全无动于衷,正抱着胳膊盯着景以柔怀里的野花,脸上一副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个是什么?好吃吗?”云尚飞接过师姐递过来的绿色小西瓜模样的果子,丢进了嘴里,“哎呀,呸呸,酸死了。师姐,你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师姐笑的很开心,问云尚飞:“爬山好玩吗?”
“不好玩!”云尚飞酸的直吐舌头,“累了半死,等的心烦。”
“你呢?”师姐问明墨白。
明墨白瘦削的脸庞上,挺直的鼻子微微一皱,说:“比赛从来就不好玩。”
“你说呢?”师姐把目光看向了景以柔。
景以柔原本不想和他们俩唱反调,可是看看怀里的花,想想自己可是跟着师姐吃了一路好吃的,又不想说假话,一纠结居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她不得不红着脸说:“好玩。”
师姐很不厚道地扫视了一下云尚飞和明墨白,幸灾乐祸地说:“我从来也没有说,我们比赛比的是什么,对吧?不过是你们觉得,爬山就应该比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