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宋芸正襟危坐，还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去那边随便挑一瓶酒。”傅承庭示意客厅尽头的酒柜，“再拿个开瓶器过来。”
“你要喝酒吗？”宋芸依言起身走过去，嘴上不忘小声说着，“但我不会喝酒。”
等回来时，发现他居然也站了起来，正在桌旁收着碗筷。
“你放那我来吧。”她急忙走过去，没想到傅承庭堂堂一个集团总裁也会亲自收碗。
到他身侧把酒放下，伸手就要去夺他的碗。指尖握住碗沿，却根本纹丝不动。
傅承庭低头看着她，眼神流露出一些兴趣：“我看上去这么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吗？”
“啊，不是…”宋芸木讷地解释，“你带我回来，这些事情应该让我来做…”
“带你回来不是让你做这些事情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去旁边把碗筷放进水池里。
回来后，他擦干净手，Cao纵开瓶器钻入木塞，缓缓压下手柄，把瓶塞拔出，整个过程熟练流畅又自然。
宋芸家里没有喝酒的习惯，更别提这种高档的红酒，因而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的手看。
傅承庭绕到对面，取下两个高脚杯：“坐吧。”
这是…在邀请她一起喝酒的意思。
宋芸略加思索，从善如流地坐下了，双手捧着空酒杯抬眼看他，脸上现出一点期期艾艾的神色。
“唉，我没喝过红酒，听说可以助眠？”
“酒Jing可以放松神经，但会影响睡眠质量，”傅承庭说，“你如果害怕睡不着就别喝。”
她轻弹了下细高的瓶身：“这酒挺贵的吧？你一个人喝得完吗？”
“喝不完就放冷藏室，”他顿了一下，“但口感肯定没有现在好。”
这么好的酒浪费了也是可惜。本着勤俭节约的Jing神宋芸把杯子推过去：“那你还是给我倒点吧。”
餐桌正好临窗，能够看到外边的夜景。这里远离市区，夜空是清透的纯黑色，月朗星稀，听不到一点声音，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傅承庭突然说：“我不太明白。”
“嗯？”她回头。
他已经换了套休闲服，深灰色套头毛衣，黑色长裤，头发微微有些乱，倒没了今早初见时盛气凌人的总裁姿态。
“我在车上的时候问过你，”他说，“你说你没有什么想要的，现在我加了条件，你还是拒绝。是我答应给你的那些东西还不够好？”
“你想的方向错了，”她笑了起来，“你的条件很丰厚，就算是我听了也很心动。”
傅承庭沉静地看着她。
“就是……”宋芸努力组织语言，“我是女孩子嘛，而且今年才二十二，又没谈过恋爱，难道我这辈子就得这样了吗？一直当你的情妇？”
她外表柔柔弱弱，说话的时候倒是挺敢。傅承庭缓声道：“情妇一般是指长期与已有配偶的男方存在不正当关系的人，俗称第三者，而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宋芸想了想：“但…总归是不一样的嘛。现在是因为妈妈生病，事急从权我才答应你，私心里，我还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谈普通人的恋爱，最后嫁给一个普通人。”她笑了笑：“你说的那些，其实我不怎么在乎的。”
他沉默下来，面无表情的样子透着冷淡，弄得宋芸有些忐忑，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喜欢过人？”
“我父母有个不幸的婚姻，他们各自在外面偷情，回家后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傅承庭神色淡淡，“我小的时候问过我母亲，难道她真的不会嫉妒吗？”
他给她倒酒：“我母亲跟我说，怎么会不嫉妒呢，但她并不是个愚蠢的人，这时候及时放手才是求得自我保全的最好方式。”
他放下酒瓶，看着她缓缓道：“我不相信爱情，只有弱者才不懂得约束自己的内心。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理性总能战胜情感。”
“钱很重要，时间也很重要，现在我已经不缺钱，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所以，希望你能理解，”他说，“我不会跟你谈感情。”
……
他们相对而坐，喝了几杯酒，又一起把桌面收拾好，继而上楼。
傅承庭把她送到客房门口时说：“我就在你隔壁，有事情可以找我。”
宋芸“嗯”了一声，不自觉捏紧了衣袖。
傅承庭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加一下我，以后方便联系。”
她又“哦”了一声，也拿出手机来，扫码添加好友。
“你暂时先住这，”他随意看了看客房里的光景，“里面的装潢我还不是很满意，近期钱秘书会让人彻底地翻新一遍。”
“不用不用，”宋芸推辞，“我不挑的，现在这里就很好，我很满意。”
“你满意没有用，”傅承庭说，“我不满意。”
“……好吧，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