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动一下簌簌发抖的双脚,她们一个挨着一个地粘在一起,抱成一团,畏畏缩缩地往厕所里面退去,胆子小的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过来。
只有年龄大些的洗碗阿姨,慌慌张张地,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没有人打电话的情况下,林家美只得挪动着发软的双脚,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床上的手机。
因为她们的惊叫声太吵,她感觉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脚步摇晃地走到阳台。
她颤抖着手,对着手机按键按下去,可是按了几次,都按不准。
越是按不准,她越是急。
越急越乱,越乱越紧张。
第一次拿着手机,却按不准自己想按的那个数字,明明对准按下去,最后又按在旁边的那个数字。
急救号码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却按了几次,才成功地拔通了120,由于太过紧张与害怕,言语出现错乱,她连地址都说不完全。
当她成功地报上地址之后,又给程爷打了电话,她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紧张,断断续续地说:“郭,郭文凤,她快,快,快死了你们快点过来!”
挂掉电话,她马上回到郭文凤的床边,看着她还在痛苦地抽畜着。
再不救她,也许她真的就死了!
我要救她!
我不可以见死不救!
她要救她!
这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没有时间让她多想,她克制着内心汹涌而至的强烈恐惧,搬来一张大排挡用的那种靠背的胶质椅子,然后站在椅子上。
当她近距离地看着郭文凤那张比鬼还恐怖的脸,特别是那双几乎全白的眼睛,顿时让她感到毛骨悚然,惊惶无措。
郭文凤真的很恐怖,比鬼更恐怖,那张挣拧的脸,时时刻刻都在刺激着林家美的神经。
她好害怕!
她真的很害怕!
她深深地呼吸,然后壮着胆子,伸出剧烈颤抖着的手,拿起床边的衣服,替郭文凤擦去嘴角流出的白沫。
她不知道如何去施救,只是用力地往郭文凤的人中,捏下去。
“文凤,你醒醒!”
林家美一边按一边叫着郭文凤的名字。
因为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到想哭。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双腿抖动得特别厉害,几乎站不稳。
可是她不能看着郭文凤这样,而不为她做点什么。
郭文凤没有任何反应,病症丝毫没有减缓下来,想起妈妈每次不舒服,都习惯涂万金油。
想到此,林家美颤抖着声音,克制着强烈的恐惧,急问:“你们谁有油?快点拿给我!”
也许是因为林家美大胆的举动,给她们壮了胆子,很快就有人递了药用的油来,又很快退到厕所那边去,没有人敢往前走近一步,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林家美把郭文凤的太阳xue,额头、鼻端周围都涂满了油,又开始去捏她的人中,捏了好久都没有用!
由于用力地捏,她的母指都捏得有点痛。
郭文凤还是抽畜,丝毫不见好转,她做的一切都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林家美又急又害怕,双腿比之前抖动得更加厉害,真的快站不稳了。
“你们可以来帮我扶一下椅子吗?”
没有人敢走上来!
“我快要跌下去了!”
极度无助的她,已经有了点哭腔,因为她真的好害怕自己会摔下去。
由于她双腿不停地抖动,椅子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她的左手紧紧地握着床沿边的护栏,以求支撑着她的重力,右手捏着郭文凤的人中,不愿放手。
因为老一辈的人说过,不管是什么症状,捏着对方的人中去刺激她的神经,如果对方清醒不过来,就一直捏到对方醒来为止。
哪怕就快要跌下来,林家美都不想松开自己的手。因为她知道救人都是争分夺秒,刻不容缓,容不得丝毫拖沓的。
她害怕自己的手一松,一条生命就这样在她的眼前陨灭。
“我就要掉下去了!你们可不可以过来帮我扶一下椅子?”
她好怕自己摔下去,下面是水泥地,摔下去会很痛。
又害怕自己一松手,郭文凤就会死掉。
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她救得不及时,而死去。
那样的话,她会自责。
子茵默默地走了过来,一声不哼地用脚踩住了椅脚,防止椅子再往外滑去,然后双手用力一推,椅子又回到了原点。
林家美感激地回头望了子茵一眼。之后,她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她不再那样害怕,恐惧的感觉也消散了许多,她慢慢地静了下来。
郭文凤的病症,也从剧烈的抽畜逐渐地开始减缓下来,眼珠子由白变黑,只是那双眼睛毫无聚焦点,散散焕焕的显得特别无神,整个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