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藏着人,你们一直都想来害我!”
此时屋外又传来林爸爸的叫骂,林武良想起往日他无缘无故地被这个疯子骂,如今还来打人了,他搁下烟斗就去拿扁担。
他媳妇从屋里冲了出来,举起手上的扁担就往林爸爸的身上打去,嘴里还不停地怒骂。
“今天我不打死你这个杂种,我就不姓徐!”
林爸爸似乎没想到她真的打,根本就来不及还击,只是举着棍子抵挡着挥过来的扁担,用力地将林武良媳妇推开,嘴里也不停地喝骂。
“打就打,我不怕你们的!”
林武良尾随着妻子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配合着妻子,将手上的扁担举得高高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林爸爸的身上使劲打,下手毫不留情。
林爸爸的腰部受了重重的一击,摇晃着身子往后倒退了数步,瞪着眼睛怒视着他,举起木棍就挥过去,两个大男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林武良怒气冲冲,大声地骂道:“我到底是那里招惹你了?啊!那么多人你不骂,无缘无故地骂我,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畜生不可!”
他有身份,有地位,十里八乡无人不识,在镇里赫赫有名。
几十年来没有被人骂过,只有这个疯子,从不把他放在眼内。
“我也曾与你称兄道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只记我的仇!今天我就打死你!”
他媳妇扯着尖锐的声音,愤怒地在旁边煽风点火:“他就是装疯卖傻地来骂你,他就是对你有仇!打死他!打死他!看他还骂不骂!”
说着举起扁担就往林爸爸的大腿上打,下手比他男人还要狠,扁担不停地在她的手上起起落落,极其难听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夫妻二人群攻夹击,下手从不手软。
林爸爸难敌两个充满恨意的狼虎之人,身上落下无数道棍子,被逼到步步后退,却无法还击。
痴傻的眸眼,在棍子频繁落下的那一刻,似乎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没有了顽强抗争的怒意,疯子的蛮力也渐渐褪去,连挥出抵挡的力气,都有些余力不足,眸眼里的惊惧与害怕交替,迸发着愤懑与不甘。
村里很快就聚集了看热闹的人,路过的人停下了脚步,开车的人熄了火,听闻打架的人也涌来看好戏。
围观的人,接近上百人。
林爸爸已经被打到滚下了狭窄的沟渠,身上都是脏兮兮带着臭味的黑泥,褊狭的沟渠使他的手脚受到了限制,无法施展。
他吃力地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又被卷着寒风落下的扁担重重地压下,血rou之躯无法抵挡硬邦邦的扁担。
每次用手抵挡,换来的就是骨rou断裂般的痛,他只能无助地抱着头倦缩在透着熏臭的沟渠。
他就像一只受伤跌落的雄鹰,锐气顿减。
往日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在这一刻尊严扫地,如同垂死的老朽。
春天的风还冷,shi漉漉的泥巴紧贴着身子,冷冷的,伴着痛感入侵到他的血rou。
就像关在冰窑里一样,连着身上的痛,侵蚀着他的身心,痛感使他的身子瑟瑟发抖。
没有人来给他施予缓手,或是上前阻止这一场残忍的殴打。
哪怕站在远处规劝一句“别打了”都没有。
所有人都选择冷眼地旁观着。
也许,疯子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不值得怜悯或同情。
甚至,有人恨不得他早点死。
从此,流星村就可以安宁了。
“他不是疯的吗?他们为什么打他呀?”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问,随即就有人答话。
“听说疯子往他们家的簸箕扔沙子,就打起来的!”
“才多大点事啊!至于这样打吗?”
“唉,儿女都不在家,看着真是可怜!”
又有人说。
“他是装疯的!”
“你怎么知道?”
“真正疯的人,哪会做家务种菜之类的!”
“他装疯图什么?就为了把一个好好的家,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装一次试试?你们流星村的人,真冷血!”
雅兰站在人群中,含着眼泪看着这一幕,看着像狗一样被打的林爸爸,毫无杂质的眸眼里满是心疼与不忍。
她转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然后加快脚步就往外跑。
她跑到林四通家里,还没走到门口就大声叫:“大伯,四海伯就快被武良伯打死了,您快点去救他!”
林四通正在提着木桶准备倒水,听到雅兰的叫喊声,手上的木桶从手上滑落,弹起的水花弄shi了他的衣服。
他跑出去问:“你说谁被打了?”
雅兰的脸红嘟嘟的,喘着粗气说:“四海伯!”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在那里,您快点去救他!”
林四通眸眼里都是担忧,拔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