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冒着冷冽的寒风。
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不归山,心酸苦涩的滋味在心中渐渐地蔓延。
寒冷的风呼啸着,冷飕飕的。
想起小不点就埋在不归山的土壤之下,尸体正在慢慢地腐烂。
心就隐隐作痛,就连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是小不点对她凄厉的呐喊。
她待了一会就离开了阿婆河,不愿在充满悲伤的地方久留。
回来的途中。
一个阿婶叫住了她,因为阿婶往日对她还有些敬意,林家美便客套地和她闲聊了几句。
可是对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林家美越听就越难受,又不能一甩脸就离开。
只得保持风度耐着性子皮笑rou不笑地听她说,直到阿婶Yin阳怪气地语带讽刺。
“以后你嫁人也会被人嫌弃,没人看得起的,特别是你妈的眼睛和……”
林家美急急地打断她未完的话,然后淡淡地续上对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我妈和我爸的眼睛都是瞎的,那又怎么样呢?他们都是我的父母。如果有男生因为这些而嫌弃我,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我一点都不希罕,就算他们用八人大轿来抬我,都抬不进他的家门。”
与其让别人说出来中伤自己,倒不如自己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林家美语调平和,面不改色地带着一点傲气。
“你以为我很差吗?追求我的人可多着呢!怕他们嫌弃?应该是我嫌不嫌弃他们。”
故意说这些话来打击我,就是想让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吗?
你做梦吧!
你们越是打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越挫越勇,越踩越强。
也许是阿婶没有想到她会亳不在乎,定定地看着她,顿时哑口无言,最后连说话的语气都好了很多。
林家美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既然对方没有继续让自己难堪,她也无需再计较。
在农村,有太多穷则踩,富则忌的人。
墙倒众人推,你若是有骨气,就努力去改变现状。
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
回到家,林天佑就叫她去舅舅家把妈妈接回来,因为妈妈去舅舅家住了一个星期。
出来工作之后,她就没有去过舅舅家,没想到现在以这种落魄的方式与舅舅会面。
虽然舅舅一家人都很友好。
但她还是待了一会,就领着妈妈走了。
因为她无法逼着自己在舅舅的面前强颜欢笑。
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
每一句交谈,都离不开家庭的遭遇。
她没有任何底气,扔下一句有力的回应。
低眉顺眼,唯诺乖巧的模样,是她最大的悲哀。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愿意被生活,磨掉她的锐气。
想到妈妈无家可归地寄人篱下,这种滋味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她真的很想去改变这种让人窒息的现状。
每次想到妈妈在冰冷慑骨的寒冬,颠沛流离地逃亡在外,她就心如刀割。
妈妈这一生都在为这个家Cao劳,无怨无悔,却未曾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年过半百,还要经历丈夫疯癫,又痛失爱孙。
她还要承受多少的心酸与磨难,打击与痛楚,才能摆脱这种不堪的命运。
上苍,又何时才能将她眷顾,垂怜于心,让她过上一个安享的晚年。
在回家的路上。
林妈妈看着已然消瘦的女儿,眼里满是心疼:“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林家美摸摸自己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瘦,如果说家里的变故对她没有一点影响的话。
那是假的。
小不点离世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
可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只得说:“没有瘦啊!和以前差不多!”
“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想太多,你想也没有用。”
林妈妈仿佛将一切都看淡看化。
“现在你爸这样,我看我也无法待下去了!我想离开这个家,去别的地方去。”
这里除了儿女,是她唯一无法割舍之外,其他的,再也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了。
虽然娘家那边的人,都劝她不要胡思乱想,叫她无论如何都要守着这个家。
可是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林家美压抑着心底翻滚而来的酸楚,轻声问:“您去哪?”
妈,您想丢下我们吗?
林妈妈显得异常的平静:“我可以随便找一户人家改嫁,去帮人家带小孩什么的都可以,总会有人不嫌弃我的。”
不管她去到哪里,总比留在这里提心吊胆惶惶不安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好上一百倍。
他整天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