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手里的帕子,玉清公主心中怒火翻腾,其中还夹杂着些妒忌。
该死的大庆皇帝,明明是给自己接风,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什么郡主还让她大出风头,实在是太过分了!
凤狂澜回了座位就感觉有人总在看她,颇有些不自在。
安平长公主见状询问她也只是摇摇头不再多言。
一场晚宴就这样拉下了帷幕,西岭玉清公主来大庆朝的目的只是为了联姻,皇帝却不急,让玉清公主先在宫中住了下来,这也让皇室的几位皇子有了希望,毕竟人家玉清公主还没有板上钉钉说看上哪位皇子不是吗?
大皇子眼中暗暗放光,二皇子陆恒还是没有死心,皇帝并不是看不出几个儿子间的硝烟弥漫,可却装作看不见似的,让急于站位的大臣们心里捉急。
皇宫里的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陆勉坐在仅剩下的椅子上拿着一本皱皱巴巴的书本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的看着。
太监小年子突然一脸兴奋的捧着几件叠好的衣服走了进来。
“殿下,靖康王府派人送进来几件新衣服指名是给您的。”
小年子是陆勉身边唯一一个在跟前侍奉的,这些年来陆勉被人欺负,主仆两人过得比下人还不如,好在小年子是个忠心的,从来也没因为自己的主子是个不得宠的而另择其主。
小年子脸上憨憨的笑着,开心的捧着衣服端到陆勉身前。
天气越来越凉了,虽然大庆朝地处南方,冬天不比北方寒冷,但到底还是有凉意的。
三皇子陆勉因为出身低微,皇帝以这个儿子为耻,从来没有管过,宫里从始至终都是个踩高捧低的地方,宫里也就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个主子了,一开始还有人会害怕皇帝降罪,时间一久也就没人怕了,就连宫里最低贱的宫女太监也不愿意给这位三皇子一点好脸色。
“殿下,奴才瞅了瞅这衣服料子都是极其保暖的,你赶紧把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旧衣服换下来吧。”说到这里,小年子有些难过,自己主子明明也是正正经经的皇子,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如今陆勉身上这件还是几年前的了,陆勉这两年身形窜了又窜,先不说这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就是这大小也不合身了。
陆勉自然知道小年子是心疼他,伸出手抚着衣服,“你说这是靖康王府托人送进来的?”
若是凤狂澜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此时的陆勉一点都不像在御花园里的那样,被成玉公主骂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
听到陆勉的话,小年子怔了怔,随即回道:“是的,奴才问了两遍,确认是靖康王府送进来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谁送进来的。
陆勉突然想到御花园里那一身黄裙光彩夺目的少女。
伸手接过衣服,放到了床上。
“殿下,这靖康王府可真了不得,尤其是靖康王府的长乐郡主,听说今日陛下又赏了她好些东西。”想起从别的太监嘴里听来的八卦,小年子突然感叹了一句。
陆勉一顿,随即继续拿起了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小年子看见自家殿下如此,早已习惯,也不指望殿下能多和他说些话,只好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听见小年子离去的脚步声,陆勉这才重新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床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拿起床上的新衣服挨个试了一遍。
除夕夜的靖康王府也是灯火辉煌,刚从皇宫回来,众人都有些困倦,凤狂澜向父母和兄长道了别这才回了灼桃苑。
“郡主,可要梳洗休息?”蓝田见凤狂澜面色有些困意,开口询问道。
点点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衣服给三皇子送去了吗?”
“送到了,郡主放心。”
凤狂澜这才放心。
本来今日确实很疲倦,可等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却突然又十分清醒。
今日的圣上对她的态度确实很怪,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圣上对她必有别的意思,勿怪她这样去想她的舅舅,前世的靖康王府一朝败落圣上不也没有一丝留情吗?
还有三皇子陆勉,从见到他开始她就有些疑惑了。
虽然陆勉出身低微,可他再不济也是个皇子,怎么可能过得连一个下人都不如,甚至连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这也太滑稽可笑了。
再者,若是陆勉一直是这种生活状况,偌大的皇宫他又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听说陆勉刚生下来没多久他的母妃就跳井自杀了,试问一个小小的婴儿如何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活下来,还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除非是有人刻意营造出陆勉不受宠的景象……
凤狂澜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眯了眯,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了上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凤狂澜顿时手脚冰凉,这算什么?
为了一个儿子的安危,营造出他不受宠的景象,让其他儿子对这个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