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说得好叫粮仓, 可是空气中却迷茫着一股腐臭味道。
暗卫识趣地将门重新关好。
此地囿与山林之中, 虽万事行走不便, 可也意味着此地不受管束得很,哪怕是做了什么事, 照云待河谨慎性子,也不愿惊动。
还未等傅景然问话,就有个暗卫上前说道:“我们妄不敢做出什么,而他们也像是警惕得很,我们没有办法, 还请王爷责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话音刚落,傅景然发觉眼角闪过一个人影,他一个跃身飞向房顶, 其余暗卫见此情形,也纷纷跟上。
只见一人猛地从黑夜里蹿出来, 又不掌灯,看起来就是个鬼祟模样。
男人佝偻着背,也怕是惹人注意, 急急忙忙蹲在了一处地旁用手刨地上的土,很快就从土里掏出来了个什么东西。他动作停顿一瞬,紧接着又去刨。
傅景然看着男人动作,身上冷意更盛——
那些土地是这个村子里种植那种黄色小花的地。
男人兀自刨了一会儿,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一个暗卫立马丢了块饼过去想叫这狗闭上嘴。
今日无星无月,夜难得的黑。分明瞧不见什么,傅景然却清楚地看见了那男人慌乱地从怀中拿出来了一个布袋,将他在地里挖到的东西装进了袋子里。
就在他收拾好一切的时候有处人家亮起了火把,有人说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语言。
男人躲进了粮仓里,傅景然一行人也看着举着火把聚到地里的人越来越多而藏匿了身形。
他们似乎是在找寻男人,可无果。
到最后所有人又聚到了一起,点数商量片刻后各自回家。
良久之后,男人才从粮仓里推门出来,他方走,傅景然就跟了上去,想要知道他打算去哪儿,那布包里又是什么。
傅景然虽有心留意着左右,可到底对此不熟,男人看起来瘦小行走起来却又极快,才一会儿,傅景然竟将人跟丢。
他立于一处空地,在看不见任何事物的时候任何声音都被放大至喧闹,也就是在傅景然闭眼的那一瞬,他忽觉右侧掠过一阵风。
傅景然未下杀手只将男人呢擒拿住,可未曾想到男人这下打算咬舌自尽。
傅景然皱眉,直接卸下了人的下巴。男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一下哭了出来。
他长这样大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愣了一下,男人又在他傅景然不备之时抓起了布袋里的东西就往嘴里塞,直接撞到了树上去。
傅景然:······
暗卫们哪里知道自家王爷会跑得这样快,跟了半天都没能跟上,还没把气喘匀称了就听到了傅景然的声音:
“置灯。”
暗卫忙不迭地点燃了火折子,这才发现他就站在了傅景然三步之内,自家王爷一脸要吃小孩的模样。
他当即浑身一抖往后退了几步,这下脚下又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暗卫赶紧去看,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的,满脸是血。
其余暗卫都在心中为这个傻小伙点上了一盏灯,期盼他不会被王爷发配去扫茅房,不然又要换一个新搭档。
好难适应的啦!
那个暗卫犹不死心,还想戴罪立功。于是他大声说道:“王爷,这人的袋子里有米粒!还有黑色的小果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其余暗卫:算了,还是去扫茅房吧,我们想要新搭档。
傅景然慢慢走近那男人,才道:“带回去,叫李平川仔细看看。”
*
此次夜谈不算成果颇丰,至少也算是发现了许多有异之处。夜里不好做事,一切皆打算等天明再做。
傅景然和衣躺在床上,虽阖眼许久,可意识却清醒。他也未想到身边那个人又不安分起来了。
他自信未曾惊醒云乔,是故也只以为她只是睡不老实,在乱动。可在发梢拂过他下巴的时候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云乔吓得身子一抖,就连探出去的那只脚都软了,整个人就直接趴在了傅景然身上,一个不小心还磕到了傅景然的下巴。
她用手撑着傅景然胸膛,能感觉那宽厚胸膛起伏大了一些。
吓得她赶紧缩手,立马弹了起来。
又因为在床沿的缘故,她这么一弹就好像要直接掉到床下一般。
傅景然叹了口气,不明白云乔为何总是这般咋咋呼呼,若是身子健康也就罢了,就这样一个小身板也不晓得折腾的是她还是自己。
他捉住了云乔的手腕,直接将她反扣在了床上,问道:“做什么?”
现今姿势是傅景然握住了云乔的手腕,近乎是半个身子都压在云乔身上。
就很······就很·······就很那什么!
云乔觉得嗓子里涌出些腥甜,小声道:“口渴了,要喝水。”
“噢。”傅景然松开云乔手腕,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