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也就是敢在心里说说, 真要说出来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傅景然赶出定远王府,从此再也不能做一个“一样买三件,一件自己用, 一件给下人, 一件丢着玩”的小可怜儿。
傅景然脸上不悦是真,云乔低着头, 脚尖碰了碰,小声道:“我没想过要和大哥一起走。”
傅景然一愣,发觉他又不自觉压上了云乔的手。
云乔继续道:“我做什么要同你分开再与他同行呢?”
她仰着脸, 瞧着傅景然, 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傅景然的模样。她又道:“你作何要这般想我?”
傅景然脸上有些慌乱, 仓皇躲开,闭眼淡道:“我怕你忘了一些东西。”
云乔算是知道傅景然这一天都怎么了, 觉得生气,却又有些难过。她讥讽道:“我想我同你还是不一样的。”
“嗯。”
就算不论云乔身份,单凭相貌便容易引人折腰,尚未出阁之前亦有千百公子甘愿放弃仕途只为将她迎入府中。
傅景然虽外三年,他却依然知道云乔每日都做了什么。她自招人, 却从未叫人不放心过。
事到如今,傅景然也不知再说什么好,两人静静对望。云乔淡道:“我方累了,想要休息, 是去是留你请便。”
“你且睡着,我守你——”
只是话未说完, 他便发现云乔已经将她脑袋都蒙进了被里,瞧起来小小的一团。
他嘴角亦带了微小且易逝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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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门口候着的暗卫终于看见了傅景然出来, 可那时他脸上的笑意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便是这般神情能叫那些五大三粗的壮士都心生敬畏。
暗卫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只恭敬道:“王爷。”
傅景然沉声道:“去将现下畅销的话本皆送一份来。”
暗卫:?
即便是有疑问,他们也不敢忤逆,只好战战兢兢去做。
房内,云乔亦睁开了双眼,她看向窗边,那儿翻进来了一个人,又在得到云乔请示后策马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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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傅景然所言,待云乔起后便即刻动身前往临西城,临走之时,云乔猛地想起先前云作生送她的草环,偏偏如何也寻不到。
车马已经在下备好,时间也紧迫,云乔也不再管,只是心中留下了一个小疙瘩。
云乔和傅景然坐在同一马车内,可就算置于一处,两人也并无什么话可以交谈。云乔懒得理傅景然,傅景然也绝拉不下脸来同云乔说话。
就这样诡异氛围下,三日后,一行人到达临西城。
一路上云乔颇紧张,大抵只年幼见过这位叔叔几回,更多是从他人口中了解到云待河,况且他于自己父亲有间隙。
可即便如此,他是自己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云乔的紧张傅景然都看在眼里,可他心中也有所想,更不知如何化解两人之间的小矛盾,干脆作罢。
远远的,云乔就瞧见了西南王府,上面裹着的一层层大红绸子更是将他眼睛都闪花。下车后云作生便走到了作文作武身边,西南王站在最前,身后跟着几个脸蛋都涂的红红的婆子。
照例是云待河与傅景然寒暄,云乔默默站在一边,觉得有些尴尬。
那两人聊完之后空气都安静了下来,云待河不顾身后那些婆子的暗示还要继续同傅景然聊天说地。
傅景然也还知道云乔心理,淡道:“自京城而来给叔父带了些礼物来,皆是阿问挑选的,还请笑纳。”
云乔心中一紧,更是不自觉抓住了傅景然的袖角。
却听云待河说道:“来一趟不容易,路途这般遥远,带着些东西来做什么?京城有的这西南也会有。”
云乔没敢看云待河模样,只觉得这话语刺人,有些想哭。
那些看家的婆子恨铁不成刚,分明自家王爷想这个小侄女想得很,就连如何接待这京城来的教教儿的说辞都排练了好多次,怎么事到临头就放了这么个臭屁呢!
为首的婆子赶紧在后头掐了云待河一把。
那怕就是之前云作生口中说的能把西南王训得服服帖帖的金婆婆。
云待河看见云乔红了眼眶心里可不是事儿,怕不是自己五大三粗把人给吓着了,赶紧说道:“不过既然是阿问挑的,本王就喜欢!”
云乔这才敢抬头看了云待河一眼,瞧见他眼里皆是关切。
西南王府的婆子赶紧走上前来,说道:“外头有宅院,府里也层收拾好了院落,不晓得王爷和夫人的意思如何?”
云待河自己嫌自己嘴笨,本来已经闪到了一边准备在再不说话,结果听到这一敏感话题后还是不自觉将目光投到了傅景然的身上,好像在说”你要是敢让我和我久未相逢的侄女分开你这就滚回京城去”。
傅景然作为小辈十分上道,恭敬道:“还请叨扰,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府里的婆子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