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在看,那么多人可以伸手拦下,为什么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Thranduil坐在会议室外的台阶上,MECP来来往往的警员们对他报以幸灾乐祸或是与己无关的眼角余光,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Omega低垂着头,脑海中满是那女孩绝望到内心自深深处的表情,和那双再无任何光彩的,Yin霾密布的焦糖色眼瞳。
会议室的门开了。他转头,对上了老人鹰隼一般不怒自威的双眼——而他并不知道,Gandalf在他那应当如若海蓝宝般闪耀高傲的眼中,看尽了眼底的绝望与迷茫。
他原本是来此宣布他的停职,可话到唇边,化作了一声叹息。
“Thranduil Bloom,”Omega起身,像在女王面前接受授勋的贵族爵士一般理了理西装外套,尽管他十分清楚迎接自己的会是袭警停职的处分。
“你负责跟进这次的案子。”
兴许是脸上的欣喜之色过于明显,Gandalf又补上了一句:
“没有搭档,一个人。”
虽然Gandalf说他此次的案件调查将不再有任何搭档,但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还是十分好心地为他解决了繁重且耗时长久的审讯工作,并且给他推荐了一个合作对象。
Thranduil耳熟能详且十分熟悉的Rivendell Night Club。
Bloom家作为Middle-Earth上流社会的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这个黑道集权中心的常客。前些年江山尚未易主时还有幸登台演奏过一次小提琴,莫扎特的C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若不是当时那位顶着啤酒肚的黑道首领对他有非分之想,说不定Bloom家在他被自己的助手一枪打死前还会乐意帮他的前Rivendell Night Club那么一下。
推开门前,他听到了一声由夜总会内部传来的,透过消音器发出的枪响。
Elrond收起手枪时听到了大门被撞开的巨响,Mr. Weaving任由来客直冲进夜总会的舞台面前,义无反顾地举枪指着他,那人的眉目间有深渊谷底看向天光的刺骨寒意,与孤注一掷般的出离愤怒。是一个年轻的Omega。
他曾见过的。
“放下枪,举起手,跟我回MECP。”
“很高兴遇见你,Bloom警探。”他勾唇露出一个浅薄的笑:“你的人生还很长。不用急着判自己死刑。”
年轻人沉默片刻,收枪回鞘。
“Rivendell现在的‘领主’可真是年少有为。”
“比不上Bloom家的家主先生。让您见笑了。”
Weaving向后退了半步,避开那具尸体缓缓蔓延开来的鲜血,颇为不满地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而后将其扔上那人眉心弹孔尚在流血的脸。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Thranduil与他同桌坐下,招呼侍从上了一瓶红酒,并且将那具尸体收拾干净。
“刚上任,还有些不服气的。”
那双手生的骨节分明,开瓶的动作比Club里的酒保都还要引人入胜三分。雅黑的西装将他裹成了一把开锋后的利刃,人们却又被那张和善的笑颜模糊了认知,就连信息素都是萦在鼻尖的荼蘼淡香,而非Thranduil那轻佻张狂的赤玫花。
白道不管黑道事,Thranduil纵然有将Elrond脑袋打爆的心,却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将枪收回口袋后从容落座于Alpha对面,好像自己本就是被邀来的贵客,而非举着枪要来抓人的警探。道明来意,Elrond了然颔首:
“告诉我关于那件案子的信息吧。”
Thranduil从容地讲,对面的人十指交叉,平静地听。Omega的眼里不时会染上刺骨的寒气与怒意,然后被荼蘼花香慢慢地安抚下去,Elrond听完,道:
“我需要口供和尸检报告。”
“我回去就能拿到。”
“我和你一起去。”
Elrond在MECP外靠着轿车等着,不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了一个高挑的金发身影。Thranduil的黑色西装外套被风刮到了身后,宝蓝色的领带搭在肩上,手中拿着两份档案。他将其中一个扔给Elrond,道:
“尸检报告。你既然说自己可能认出来手法要看这个,那便看吧。”
Thranduil的笔记本上除了第一页上的现场照片,没有任何关于尸体的描写,只有一行钢笔写的转述:E说死者被下了麻醉剂,在六个小时内完全无法动弹。
旁边写了一句话,显然是后来用圆珠笔加上的:他不希望我看尸检报告(?)
除却这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那张条约。Thranduil从最开始就没将其当成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文书,Elrond看了物证袋里沾了血的那张纸后立即意识到了——有法院的官方印鉴与首席法官签名,它确实具有法律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