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随着人群,快步涌向出站口,顺利的检票后,她兴高采烈的走出出站口。
一辆一辆的三轮车错综地乱停着,身穿各样破棉大衣的司机不时吆喝,甚至殷勤地走过来为你提行李。
她站在台阶处,望着还在朦胧中的楼房,望着只有寥寥数人走动的大街,望着并不清晰的街景,望着那一张张热情接站的面孔,听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口音,心中的亲切感在不断的升腾。
她打量着四周,已记不清通往小镇上的公交车会在何处停泊,但她知道,最早的一班车,是准时在六点半从汽车站出发的。于是,她雇了一辆老大爷的脚踏三轮,来到了还有些安静的汽车站。
付了两块钱车钱后,她快步地来到车站中心,见只有零散地停着的几辆公交,最北面的车库下还没有一辆开往乡镇的公交车。她用手摩擦了几下已经冻得冰凉的脸,期盼着太阳快一点出来,期盼着公交车早一点到来。
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彩让人感觉有些窒息。
冰冷的风吹来,她的手不禁又往衣袖子里缩了缩,再次张望了一下站口,她犹豫地向候车厅走去。
灰暗的灯光从房顶上洒下来,在这个冰冷的冬日里,给人了一种稍稍温暖的感觉。
一排排整齐的座位上稀落地坐着三两个人,她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来,眼睛不敢放松地盯着外面,生怕第一班公交车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开走。
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她不禁按了按肚子,看着手边的吃食,使劲地吞了口唾ye。忍一忍吧,回家正好赶上吃早饭,这些零食还是留着让没吃过的爹娘、nainai弟弟们尝尝吧。
她又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可禁不住思绪的漂移,爹娘、nainai并不知道她今天回家。如果知道的话,娘一定会连夜和弟弟们赶来接她,可她也不舍得他们那么早跑那么远的路冻着来接她啊,再说也想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那爹娘、nainai和弟弟们见到她会是怎样的高兴呢?一定很惊讶吧!那村里的人见到她,又看见她的这身在上海很普通,可在这里却是有些洋气的穿着又会是什么表情呢?又会说些什么呢?她想也许大概更多的是羡慕吧?……
天有些蒙蒙亮了。
候车厅的外面涌来一些人。
她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头,大脑不自觉得闪现出一个熟悉而帅气的面容,她甜蜜的笑了,千里之外的于棕不知道回到家了没有?此刻的他又在做些什么呢?在床上睡觉吗?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疲惫而兴奋着呢?还是他也在汽车站等车呢?……
想着、想着,她从候车厅里跑了出来,见站外的一家小卖部已经营业了,老板正在擦拭着公用电话的招牌,便大步跑了过去。
“大娘,我想打个电话。”小慧有些紧张地说。
老板是一位将近六十岁的老太太,她友好而亲切地把话机递给了她。
她左手拿起了话筒,右手有些生涩地按下心中默念的手机号码。
“嘟——嘟——”的忙音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而略带慵懒的声音,“喂——”
“喂,于棕——”她开心的笑了。
“小慧——?”话筒里的声音顿时惊讶而兴奋,“丫头你在哪呢?回到家了吗?”
“我刚下火车,现在在汽车站等通往小镇的第一班车,你呢?回到家了吗?”她有些担忧地问。
“我虽然比你晚上车两个小时,但我比你早到家,现在正睡觉呢,被你的电话惊醒了。”
“呵呵……”她有些歉意地笑了,“婶好吗?”
“很好呢,天还没亮就准备早饭呢。”于棕的声音洋溢着一种幸福,“你知道我妈问我什么吗?”
“什么?”她脱口而出地问。
“我妈说你两年没回家,怎么也没给我带回个儿媳妇回来?你猜我怎么说的?我说,儿媳妇我是跟您找了一个,她叫小慧,漂亮温柔又贤惠,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跟我回来……”
突然,眉飞色舞的声音被一个慈祥的声音打断,“棕儿——你和谁打电话呢?是慧儿吗?”
“妈——嗯……是慧儿——”于棕的声音瞬间小了很多,“喂——给我妈说句话吧,他可想见见你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话筒中已传来一道慈祥而欢喜的声音,“喂——慧儿吗?我是于棕的妈妈。”
“哦——阿姨你好!”慌乱之中她叫了一声这样的称呼,“我……是小慧。”她紧张地咬着嘴唇。
“慧儿,你怎么没和棕儿一起回来玩呢?”
“我……我……”她紧张得不知所措,“阿姨……过年了,我想回家来看看,等到年后,我有空就去看您。”
“好、好——这儿随时欢迎你来。”慈祥的声音带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也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
“谢谢您阿姨,我会转达的,祝您老身体健康,新年愉快!”
“孩子,也祝你新年愉快!那——那让棕儿和你说吧。”
“喂,小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