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
行吧。
主人发话了,她也只能念在百年情谊的份上Jing细地剥开。
言歌的鬼身被重塑过,初见时这小鬼破破烂烂的,身上脸上都是同类相残留下的疤痕,轻的皮肤溃烂,重的深可见骨,哪像现在,如玉的手仿佛流着光泽,轻轻一剥,那橙子便四敞大开地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
言歌自己向来是剥了皮直接吃,但是给江景止的就要Jing致许多,拿小刀均匀地分了六瓣,又摆出个花朵的形状,确保没有多余的汁水脏了主人的双手,这才毕恭毕敬奉到江景止面前。
江景止拿起一瓣送进嘴里,整个人不由顿住。
言歌方才竟不是骗他,的确是……有些酸。
然而看到她不甘不愿的表情,江景止硬生生忍住皱眉的冲动,挤出个笑来:“不错。”
随即在言歌幽怨的目光下六瓣一个不剩。
主仆二人的一路吵闹姑且不提,有着傀儡赶车,行进速度确实不慢,半天的功夫又见城池。
算起来言歌也有些年头没下过山了,对市井的变化难免好奇,江景止想了想,干脆在此修整,也遂了她的愿。
此处竟也是个热闹的城池,只不过管辖似乎森严,城门口设了关卡,来往行人皆被盘问。
见状,江景止先一步收了傀儡,换做言歌驾车,免得他们非要掀开傀儡的面纱,多生事端。
前面有个富商模样的人,似是急着进城,言歌眼睁睁看着他左扭右拐跑去前方插队,到了门口掏出几两银子,又指了指后面,应该是想请官差行个方便,让他与后面的家眷先进,言歌正要对这种行径大肆批判,却见那官差勃然大怒,隔着十几米都听得到他的怒吼:“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贿赂官差罪加一等!来人!带走盘问!”
言歌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那富商显然也被这一遭弄得有些懵,愣了片刻后才开始喊冤,然而官差并不买账,过来将他拖走的官差一系列动作也行云流水,明显已经习惯了这番做派。
言歌勾起些兴趣来。
等排到了他们,言歌这才看清了这位官爷的长相。
他的双眸出奇的亮,顶着一双剑眉,单看眉眼就看得出是个极为刚直的人。
至于其他……看不清,实在看不清,一切都隐藏在了那些络腮胡之下。
言歌分不清他们的等级制度,只是看其他人对他马首是瞻的模样,应该还是个小头目。
他手下的官兵检查过车厢内外,确认无误后,这位官爷才上前。
“车厢里的是何人?”
他问话的时候并未看言歌,若不是此时只有他们在接受盘问,言歌还真摸不准是不是在与她说话。
“是我家主人,官爷您看有何不妥?”
言歌掀开帘子。
他还是未看向言歌,只先往车厢里瞧,江景止嫌吵闹正闭眼假寐,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公子哥,这位官爷还愣了一下,随即视线才转到了言歌身上,言歌大大方方地任他打探,心里“咦?”了一下。
这位官爷倒是尽忠职守,将她的面容仔仔细细看了遍,只是若她没看错,他的面皮似乎越来越红,红到密密麻麻的络腮胡都遮不住,甚至眼尾都染了些淡淡的粉。
莫非……
没等言歌猜测出什么,江景止从车里探了出来,屈指不轻不重地弹了言歌一下。
“说了要配合官爷,怎么不听话,叫人家盘问这么久。”
江景止那双桃花眼略过言歌,冷冷淡淡地往官爷身上一飘,那位官差只觉背后冷飕飕地,打了个激灵霎时清醒。
“放行!”
“等等!”言歌出声拦住他。
“我们主仆二人初来乍到,不知发生何事,这城中管制为何如此森严?”
官差并不看他,粗声粗气回道:“官差可不是说书先生,莫要随便打探!”
言歌被他这气吞山河的气势震地缩了缩,只能悻悻地驱车进了城。
确认离城门有段距离后,言歌这才偷偷回头跟江景止说小话。
“主人你看到没有,刚刚的那个官差那么凶,但是脸都红了诶!”
江景止用鼻子出了个气音:“没看到,我倒不知你何时多了个爱盯着人瞧的毛病。”
这话出来言歌倒觉得奇了,眉毛都扬了起来:“主人您这话说的就丧良心了,不是您说我没有人的样子,叫我多观察吗?”
江景止一噎,随即反驳:“那是最初时,现下你已经跟旁人别无二致,不必再如此观察了。”
言歌摇摇头不认同。“但您还说了,学无止境,温故知新,人外有人,戒躁戒躁,徐徐图之。”
江景止沉默片刻:“那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反驳主人。”
言歌想了想,诚实道:“没有。”
江景止转过头不理她了。
那些话确实是他曾告诫过她的,不过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时言歌刚刚化形,一身鬼气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