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一瞧,略显惊讶。
眼前这小院实在破旧,破旧到连大门都是残缺的,言歌从外头就已经能把内里望个一览无余。
第六章
这院子实在小的可怜,言歌小心翼翼地把大门推开,丝毫不敢用力,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本就不结实大门推个散架,到时赔偿不说,还要被主人笑话。
二人迈进门,入眼倒没在门外看的那般不堪,院子虽小却打理的井井有条,靠着围墙有棵大槐树,槐树底下是个石桌石凳,上面不见灰尘,想来付起时常在这儿晒太阳。
言歌眉头紧皱。
槐树属Yin,寻常家里为了避讳都离得远远的,像这样直接种在院子里实属反常。
正想说点什么,房门开了。
是逐青。
言歌发觉只要不在付起身前,逐青永远都脊背绷直,神情严肃。
是个对周遭戒备的模样。
见到来人,逐青眉头略松,连忙迎出来。
“江公子,言姑娘。”
二人受了礼,逐青引他们进门的时候言歌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大槐树。
屋内摆设整齐,气味儿却说不上好,付起久居于此,空气中难免沾了他身上的将死之气。
付起躺在床上不知生死,言歌有些惊异,看得出来他是大限将至,昨日尚吊着一口气去了客栈,今日就昏迷不醒了。
“今日一早我家主人就如此了,不能起身还望贵客见谅。”
逐青在一旁告罪,江景止没理。
言歌品了品觉得滋味儿不对,她家主人尊贵不假,却自诩谦谦君子,像这样两次三番将人晾在一边,着实不似他平日行径。
她留了心思,再看逐青就谨慎了许多。
这一看倒真叫她看出些端倪,照理说对着付起如此不离不弃,付起在他心中应是有不同寻常的地位,然而此刻付起昏迷,逐青在一旁虽说恭敬,却并不见多少担忧。
着实古怪。
那边江景止翻了翻付起的眼皮,又把了把脉,思忖片刻,从腰间夹出一张符咒。
“烧了兑水喂他服下。”
逐青接过去,不一会儿端了杯子回来,江景止侧身,好方便他把符水喂给付起。
言歌偷偷伸长脖子看了看,化在水里的符确实是江景止给出去的。
她与江景止对视一眼,江景止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言歌知道他是有心让她历练,然而看着他这副样子还是牙根痒痒。
那边逐青将付起的牙关捏开,小心翼翼地将整杯水一滴不落地灌了进去,不一会儿,付起剧烈地咳嗽起来,最后竟吐出口黑血。
这血一出,付起青白的脸色竟隐隐好转,只是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言歌偷偷扯了扯江景止的衣袖,江景止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等得有些无聊,对着屋外偏了偏头,江景止了然,二人就到了院子。
逐青大概也是有些紧张,只顾着盯着付起的脸色,连二位贵客出了门都不晓得。
到了屋外,言歌伸个懒腰,不知是不是屋里太憋闷,乍一出来觉得院外的空气如此让人舒适。
她掏出帕子,先去把槐树下的石桌石凳擦了个干净,这才狗腿地招呼江景止。
“主人,来这儿坐!”
江景止没忍住弹了她的额头。
“嘶!”
言歌捂住额头痛地龇牙咧嘴,形象全无。
江景止见状却高兴了,趁着她防备不当又是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言歌愤怒了。
“江景止!”
怕屋里的逐青听到,她只能低着声音怒吼出声。
江景止没忍住笑了出来,“再做出这副奴颜媚骨的样子,看主人怎么教训你。”
言歌捂着脑袋想骂又不敢骂,只能磨了磨牙把这笔账先记下。
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一雪前耻!
玩闹的心思姑且放下,言歌仔仔细细打量起这诡异的大槐树。
这槐树极为茂盛,叶子是要滴出来的墨绿,树叶深处开了几串白花。
言歌眯了眯眼,仔细辨认。
这样一看,见多识广如言歌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白花,赫然是几个人脸的模样!
她悚然回头看向江景止。
江景止见她发现了端倪,微微点了点头。
言歌咽了口口水,平复一下骤然被惊吓仿佛还在跳动的心脏,再一次确认,“我没看错吧?”
江景止挑挑眉:“寻常吃厉鬼那个势头那里去了?怎么被几个人面吓成这副模样。”
言歌后退几步。
“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吃厉鬼就像吃饭一样,谁会害怕吃饭呢?这人脸却诡异又恶心,直教人头皮发麻。
“槐树通鬼,Yin气极重,找对了方法,有那不怕死的也会利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