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她神志不清地四下求助,看着不知情的行人嫌恶地甩开她的脏手,看着她最终无助地摔倒在地,抱着她的草儿失神地喃喃自语。
这一幕幕相继上演,我却无力回天,只能抿紧了双唇站在那里,眼睁睁地望着那女子蓦地放声大哭。
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两条腿像被灌了铅一样”的感觉。
可怜那妇人瘫软在冰冷的大街上,抱着她那已撒手人寰的亲生骨rou,哭得死去活来。
过路的人们纷纷侧目,有的还顿住脚步,围着她指指点点。他们或摇头叹息,或袖手旁观,却都是和我一样,无能为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国之君的身份
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因何而亡。
也许是饿的,也许是冻的,也许是病的……
而这一切,皆源于一个“灾”字。
偏偏这个“灾”字,没有及时获得当权者的重视。
如果知情者早些上报,如果当道者早日留心,是不是眼前的景象就不会出现?
我扪心自问,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末将参见左相。”正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与辰灵闻声双双回头,见一个看起来像是有点地位的官兵正半跪在地,冲着我俩行抱拳礼。
“免礼。”
“谢左相。”
“城门外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对方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辰灵沉声询问。
“回左相的话,末将不知。”谁知那人连头也不抬,直截了当地表示无可奉告。
“那为何不可放他们入城?”辰灵又问。
“回左相,末将是奉命行事,并不知晓个中缘由。”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着,依旧是低垂着脑袋,显得恭敬而又疏离。
“奉谁的命?”辰灵追问。
“……”这回,对方似是犹豫了片刻,“回左相,此乃右相之令。”
“右相”二字一出,我顿觉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归咎之处。
心头猛地蹿出火苗来,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烧越旺——义愤填膺之下,我的脑中只剩温故离那张不讨喜的冷脸。
是以,一句怒斥似脱缰的野马般冲出咽喉:“他凭什么?!”
这一诘问令男子略吃一惊。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注目于我,显然不太理解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缘何敢于和一国之相叫板。
与此同时,辰灵的一只手已然拦在了我的胸前。我下意识地向他看去,目睹的是他微蹙的双眉和劝阻的眼神。
他在暗示我:不要冲动。
可我心里恨哪!凭什么他温故离可以不把活生生的人命放在眼里?凭什么他温故离可以未经我的允许就下达这种不合情理的命令?这皇城究竟是我天子脚下还是他温家大院!?
“末将斗胆,”我这边正竭力隐忍不发,那边厢,男子已然转移了视线,面色如常地对准了辰灵,“还请左相朴要为难末将,准许末将将此妇人送出城去。”
“呵。”辰灵尚未作答,我却已怒极反笑,“这位官爷可真是‘尽忠职守’,丝毫不讲人情。”
“……”那人听了,不禁再次打量了我几眼,硬朗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不快,但碍于我是丞相身边的人,他并未发难。
“以礼相待,朴要为难于她。”辰灵沉默了一会儿,径自应下了男子的请求,我闻言不由抿起双唇,倏地侧首凝眸于他,却意外地目睹他掏出了一些银两,“这些银子你拿去,替那妇人找个地方,把孩子好生安葬了,余下的,为城外那些老弱妇孺置备些食物、衣裳。”
话音未落,男子已是瞠目。他来回端量着辰灵的脸庞和他手里的银子,似是相当诧异。
“怎么?不愿替本相办事?”辰灵饶有耐心地举着手中的银两,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末将不敢。”对方这才回过神来,垂首抱拳。随后,他利索地接过辰灵递去的银子,又向辰灵行了个礼,举步走向那已然泣不成声的妇人。
我亦转过身子,目送其一步一步去往那可怜人的身边,弯下腰去欲将之扶起。而那妇人显然已经哭光了所有的气力,她双目无神,自言自语,任由男子把她拽离了地面——只是下一瞬便猛然还魂,死死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我转身避开,不忍再看。
“云玦……不要难过。”辰灵的轻声宽慰,反倒令我蓦地红了眼眶。
“我明白……”我吸了吸鼻子,挺起胸膛,强迫自己打起Jing神,“我没时间在这里感伤。”
他缄默不语,垂眸沉思。
我眸光一转,目视前方。
“我们现在就去温府。”
在抵达丞相府之前,辰灵问我,有没有想清楚此行是去做什么的。
我先是不明就里地看了他片刻,随后寻思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没有。只是觉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亲耳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