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长公主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么年轻的皇弟,为何说走就走了?
连驸马在府里砸东西,每天都要砸几回,他自己习惯了,下人们也习惯了。
甚至下人们还会说:“只要在这府里,驸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咱们只管驸马别出这座府邸,别的是不会多管多问的。”
连驸马都懒得同他们说话了,快一年了,该说的都说了,皇上把他囚禁在府内,为的无外乎就是一块兵符。可是这兵符他不能给,一旦给了,这座连王府就什么都不是了,他那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儿,处境也会更加的危险。
只要他握着兵权,皇上心里就会有忌惮。一旦他没了兵权,那便是待宰羔羊。
对此,长公主心里也是有数的,可是有数又能有什么用呢?如今皇位上坐着的人是她的亲侄子,可这个侄子从小就被送去北齐做质子,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两人不亲,也所以新皇登基之后,对她这位姑母除了表面上的尊敬以外,其余就都是算计。
“也不知我莲儿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连驸马坐在花厅里,桌上摆了一桌子饭菜,他一口都吃不下去。这一年下来,人rou眼可见的消瘦,仿佛老了十岁。
长公主在抹了几个月的眼泪之后,如今也不抹泪了,只是告诉她的丈夫:“要相信我们的女儿,那孩子从小就机灵,不管遇着什么事儿都能逢凶化吉。都说母子连心,我就想着,如果她真的遇着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肯定是能感受到一些的。可是这一年来我没有任何感应,甚至连不好的梦都没做过,可见莲儿应该很好,只是我们被囚禁在府里,莲儿就算是给我们送了消息回来,我们也是收不到的。”
连驸马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要关多久,皇上这次是不拿到兵权誓不罢休了。其实我也不是想霸着兵权不给他,他是皇帝,我们这些手握重兵的朝臣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那些兵马与其说是我们的兵马,不如说是归月的兵马,是他自己的兵马。我早就做好了有一天要交还兵权的准备,只是从来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夫人,你可能猜透咱们这位皇帝他到底要干什么?”
长公主摇摇头,“我一个深闺妇人,如何能猜得透他的心思。只是这几日忽然想起他刚继位那会儿,不是在宫里养了一位卦师么!”
“卦师?”连驸马也想起这么一茬儿,“是有一位卦师,听闻还替他卜过北齐的运势。只是当时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那北齐国是有帝尊在的地方,岂是归月能够觊觎的。”
“可若那卦师卜出来的事情,不利于北齐呢?”长公主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作不得准,咱们只说如果,如果那卦师卜出来的事,是说北齐不好,甚至帝尊不好,那是不是也给了咱们这位皇帝一份不该有的希望?你要知道,他曾在北齐做过质子,你说他对北齐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第826章 归月将取而代之
连驸马大惊,“你的意思是,他想要北齐?胡闹!”他气得直甩袖子,“纵然归月国土不输北齐,人口也不输北齐,可我依然从不认为归月能够与北齐对抗。我带了那么多年的兵我心里有数,归月较之北齐,还是有差距的。不然也不能这么多年从来也没从北齐人手里,讨到过半点好处,皇上当初更不能乖乖的把北齐要的赔偿都给送去。”
连驸马越说越生气,“他到底哪来的底气想要与北齐对抗?他得是有多大的胃口要吞了北齐?就凭他曾在北齐做质子?就凭他了解北齐?哼,这事儿说到底,怕还是跟北齐那摄政王有关。我怕就怕在这儿了,一旦他跟摄政王联手,对北齐不利,夫人你信不信,到最后不管是北齐现在的皇帝胜,还是那摄政王胜,咱们归月这位皇帝都得不到他想要的报酬。”
长公主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所谓同盟,都是结盟的时候说得好听,一旦真正涉及到自身利益,谁又愿意让步?其实皇上的心思也不难猜,如今不惜囚禁我们也要拿到兵符,可见这是要做大事了。你我都如此,何况其它几位将军。我们在府中不知外界事,但我估计着,归月六成以上的兵权,都已经被他收回去了。”
她看向连驸马,担忧之心毫不掩饰:“我们若再不交兵权,就很有可能被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我总觉得,皇上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归月皇帝的耐心的确不多了,早在他继位之初,卦师就曾预言,北齐那位帝尊在未来一到三年内,会有一场大劫,且是生死劫。一旦历不过这场劫,北齐一家独大的地位就会立即崩塌,归月将取而代之。
他就是为了这一句“归月将取而代之”,成宿隔夜的睡不着觉。
在这片大陆上,没有哪个国家不觊觎北齐的土地资源,不管是土地范围,还是境内矿产,全都是其它国家无法拥有的。
就因为北齐有一位帝尊,所以北齐历代皇帝不停地开疆扩土,把所有他们想要的都拿到自己手里了。包括两百多年前,归月的三座城池。
归月每一任皇帝都有同一个梦想,就是拿回那三座城,同时也把北齐从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