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这些雨,肆无忌惮的蜂拥。
他如梦初醒,“跟上她。”犹如幽灵,汽车一路尾随她,穿过雨声的海洋。戴头盔的少女冷冷瞥向后视镜,用力拧车把。
“她超速了吧?”车内男生皱眉。
“超了。”司机回答他,“这种小型电动摩托的时速规定不能超过二十五公里,不过限速设置很容易破解,高的时速可达一百多公里,非常危险。”
树荫下,灵活的身影时隐时现,好几次惊险地擦过车辆。
男生掌心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脑内轮番上演各种惨烈车祸。
“这是要上天啊。”
去往永定山,熙攘的车辆逐渐分流,狭长的隔离岛边,轿车又故技重施地靠过来,反光膜幽黑,无法看到车内的情形。
余般若左右环顾,确认安全后,无视红灯,一骑绝尘窜到了对面,瞬间呼啸而去。
他瞠目。
漫长的读秒中,司机继续犀利点评:“对了,他们还特别喜欢闯红灯,常常制造交通事故,少爷自己开车的话,最好离远些,当心被碰瓷。”
“……”
【chapter.14.04.】
中午,阳光松软得像刚出炉的烤面包。
她是和同学一起进来的,圆脸的矮个女生和她说着什么,聆听的少女脸上绽出蔷薇般的笑意。
对面传来问话:“……这就是你拉我到一楼,像动物一样被人围观,并且坐在过道边吃灰尘的原因?”
他收回目光,“阿臣,你羡慕过什么人吗?”
原仁臣停箸,“想说什么?”
“从小,别人有的我都有,甚至更多,但现在我羡慕都律治。”他拿起餐盘,无情抛弃友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
“怎么就两个菜?”受到惊吓的土豆圆润地跌回碗中。
冼惟峥按住胸前领带,拉开座椅。
很大只的陌生人坐下后,无辜问道:“坐这里可以的吧?”
“……”
“都律治呢?”
“在办公室,帮老师改卷子。
英俊的五官舒展开,他笑起来,“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她礼貌地扯扯嘴角,毕竟是副会长,她开罪不起。
两人相对着吃了一会儿午餐,对面的视线,不加掩饰地热烈。
少女郁金香般的脖颈微垂着,马尾搭在肩侧,好看而冷淡眉眼,像洋娃娃——成人玩的那种。
“你家在多荷湾,怎么从永定山走?”
余般若顿住。
他毫无所觉地好心提醒说:“对了,下个月开始,本市全面开展整治交通违规现象,你去加个限速装置吧,免得被抓到,内部消息,千真万确。”
她的身体是不合格的囚笼。
“怎么了?”
“你跟踪我?”
哇,这眼神……
男孩上半身前倾,低声恶劣道:“没人告诉过你,最好别用这种危险的眼神挑衅男人的吗?”肆无忌惮的,侵略感的荷尔蒙。
哪怕是头野生动物,这距离也该呲牙咧嘴地露出牙龈、咆哮威慑对方早点滚蛋了。
而像这种,皮毛油光水亮,威风凛凛的骄傲物种,不能指望对方主动退让。
需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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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他噙笑道:“在心里骂我呢。”
“冼惟峥,你知不知道……”土豆被银勺碾成泥,茶瞳直视他,少女幽森道,“很多变态杀人狂魔都是从跟踪开始的。”
茶褐这种颜色,可深可浅,胜过酩酊酒ye,给人一种酝酿了许多秘密的、奇异的透明感。
“你是……在害怕吗?”
陷入恋慕的男性,像打开了某种开关,“别误会,我不是周子琛,热衷花艺,或者蹂一躏它们剪得乱七八糟……我没有恶意的。”
摸摸后颈,他别扭地送出关心:“就是觉得骑车太快了,不安全。”
太熟悉了。
隐姓埋名的暗恋、无疾而终的心动,无法修辞的目光……那些想靠近某个人的谷欠望,都太熟悉了。
口干舌燥,更开不了口斥责。
她干脆眼不见为净地低头。
他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公子哥,而她难以讨好的态度像是取悦了他。男生自说自话:“不知道今天的土豆味道怎么样?”
越位的叉子伸向她餐盘戳起一块土豆,迅速吃掉。
“……”是人吗。
余般若瞪他。
这发烫、发亮的茶色椴蜜。
“别这么看我,我会想入非非的。”笑眯眯的少年咽下食物,说,“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想要纠缠你……”
他起身,跑去重新买了份排骨年糕,硬塞给她,“别吃土豆了,给老子好好吃饭。”
“……”
“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