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很务实的愿望。”不如说他喜欢收获的过程,更贴切。
男孩剁着rou,“所以别觉得有负担,有困难就开口,将来还我也一样,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好的。”
头晕产生类似恋爱的幻觉,昏眩、微醺,光明正大地倚靠,有人遮风挡雨,像梦幻中的永无岛,暂时免于长大,无止境地接纳她的放肆,让她依凭,给濒死的人渡一口气,让渺小的幽魂得以存活,还能尝到一颗nai糖的甜,与咸。活着的滋味。
拉拉他的衣摆,她问:“舞会,在什么时候?”
将打成糊状的饭菜端给病人,三人坐到一起吃中饭。
律治挑了块鱼肚给她,“这块刺少。”又尝了口鲜美的鸽子汤,给她盛了半碗,“我做的不合口味?”
在殷殷期盼的目光下,她勉强喝了两口,微末的rou腥味冲进喉咙,她没能忍住,失态地推开椅子。
听着厨房传来的痛苦干呕声,餐桌上的两人面面相觑。
“她……”今娴毕竟年长,见过的龌龊也多,思索后明白过来,掐着筷子的手剧烈抖颤,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就不该把她生下来。”
都律治沉默着移走鸽子汤。
……
深夜,单人床,睡梦中的人辗转反侧,痉挛的手指揪住衣领,满头虚汗地猝然睁开眼。
天花板像四四方方的一口棺材,黑暗如水泥灌顶,她有太多死去的记忆。
第 11 章
悚栗的手往枕头底下摸去,触到冰凉的质感,陀飞轮在幽夜中闪动着金属独有的光泽。
“看,这表像不像你,一样被剥夺了表情,呵呵……”表,女表。
长发遮住少女晦暗的神色,将表塞回枕下,她披衣下床,走进厨房,插上电饭煲。
将长发拨到肩侧,胡乱吃了几口,火烧般的饥饿感才缓解。半碗饭很快见底,一扭头,今娴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她多久。
她无措地放下碗,“妈,我吵醒你了?”
“怎么不把菜热一下?”
“很快吃完了。”
无言的停顿后,今娴问女儿:“你……有没有要告诉我的事情?”
女孩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亲人,将她生下来就分离的亲生母亲,眼中茫然一片,“没有。”
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谢谢你收留我。”只有这个。
女人嘴唇干燥地翕合一下,最终驼着背,乏力地挪回房,“那你早点休息。”
“嗯。”少女对着空气说,“妈妈晚安。”
【Chapter.11.】
“喂——”
正在查找护理资料的女生抬头,面前半透明的磨砂墙,她的影子浅淡地映在上面。
“在这里,看上面,三楼,你往上看,对……嗨!”
“……”
趴在三楼扶手上的男生,直视仰起来的白净脸蛋问:“要上来一起学习吗?”
“……”女生低回头,面无表情继续翻网页。
“喂,你怎么一个人?”
“……”
“都律治呢?”
“……”
“分手了?不会吧?”
“……”
“嗨,同学,回我句话。”
“……”
“对了,阿臣的生日快到了,我让他寄请柬给你,给点面子?”
机房里,受到干扰的学生纷纷将谴责的目光转向罪魁祸首,发现是副会长后,又默契地视而不见,只悄悄将耳朵支棱起。
少女忽而昂首,嫣然一笑,在他愣神之际,食指放在嘟起的嘴边,比了个“嘘”的姿势。
他呆怔着,回味那个表情许久,才感到有趣般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完蛋了,阿臣,她像妖怪。”摄人心魄的。
他趴在栏杆上,仿佛有根无形的尾巴在摇,“老子灵魂……啊不,老子DNA都动了。”
原仁臣并不想理睬对面浮夸的自言自语。
静音的手机在振,陌生的号码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她:我让阿臣邀请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阿臣。”冼惟峥回头,问好友,“不介意多送一张请柬吧?”
原仁臣手指在键盘上忙碌,僧侣般的短发,因为过分Jing致的长相,不自觉地散发出罂一粟般的致命气息,坐在阳光下如同水晶,有璀璨的强悍之感。
“我回去看看,不一定有多余的。”男生凤眼瞥向楼下。
最近她扎马尾,几簇碎发沐浴在鬓边,和之前的编发相比,显出几分潦草。
金丝雀飞出笼子了么,他无甚表情地收回视线。
如坐针毡的余般若,终于在他用亲昵的语气喊她“星星”时,忍无可忍地黑了脸。
真不经逗。男孩直起身望着离去的背影,莞尔捋了把头发,“阿臣,这人好像有点难搞。”